‘我并无加害任何人,只是本能需要——’
‘恨呐——’
‘背弃者,当死上千百遍!——’
亡魂夹杂在黑雾中,携着暗绿的迷雾从残存奔跑的活人后背穿过、再从胸膛前方穿出。
每一只亡魂穿袭而过,都会在残存者的灵魂上啃咬一口。
一来一回,残存者的生命力被啃咬殆尽,惊慌充血而涨红的皮肤,渐渐便得暗淡失色,最后……
嚎叫到无力奔跑,发青的白皮紧贴柴骨,剩下那些苟延残喘的人,陆陆续续化为干尸,他们瞪圆了眼珠,无力地向前方还有余力奔逃的人们抻着竹筷般的手——
祈求得救,最后仍是成为铺满街道的干尸群中的一员。
唯有那名信神者,亡灵不近于他,错使他心中的信仰愈加强烈,嘴里呐喊出的祷告愈发大声和嘶哑:
“仁爱的卡拉玛之神啊!我是你忠实的子民,看看我这颗炽热的心呐!拥抱我吧!”
亡灵们绕他而行,并不是因为信仰的力量,卡拉玛之神,它确实存在,知晓其存在的,暂时只有宇宙之外的某个家伙。
——有关于卡拉玛的事情,我们暂且不提。
信神者不只有一个,皮城各处都有一些,他们所信奉的神明各不相同。
但至今还活下来的,唯有现在的这个,
正是在佛耶戈眼皮子底下的这个、呻吟到嗓子冒烟、眼角泛泪的狂热信徒。
黑雾中,佛耶戈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从这名狂信者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很久很久以前,在福光岛,还没有遇到伊苏尔德之前,在佛耶戈还是个青年小伙的时候,
那时,父亲并没有成为福光岛的国王,那里只是单纯的被称作卡玛维亚王国,而自己也只不过是某一个官臣阶下的纨绔子嗣。
当时的自己处于人生低谷,父亲看不起自己,成日训斥自己无所事事、枉费年华,母亲劝我入教会考取神官之职,父亲则期望我入伍随军、征战四方。
他们不懂我,佛耶戈啊,他是向往自由的孩子,你们怎能残忍地束缚他的灵魂,大街上时常有美妙的音乐,教堂里时常进入洗涤罪恶的人,
佛耶戈喜欢观望那些。
他在学习一切感兴趣的东西,而不是为了在以后的某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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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专精,而让自己往后的人生变得枯燥无味。
下雨天,和路人们挤在屋檐下躲雨,阳光明媚之时,佛耶戈会像孩子一样去教堂聆听那些他听不太懂的圣经。
久而久之,耳畔饱经神父的洗礼,他对神明的存在产生疑问。
他不像其他忠实虔诚的信徒那样,信神亦可为,但他没有放弃思考,神到底存在与否,神明如何存在,年少时的佛耶戈每日的好奇心都在止不住兴奋地跳动。
听够了枯燥无聊且每个礼拜都会重复的圣经,他渐渐开始厌倦信徒们的口中所谓的神明——噪神体。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和他交个朋友,但我绝不会去信奉他们,那种无聊的东西,有人去寄予希望就已经够离谱了,每天去供奉和祈祷,却什么都得不到,神父嘴里的面包还是从那些愚蠢信徒的手中拿过来的,真是荒诞。”
日新月异,岁月流转。
多年后,待他父亲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登上卡玛维亚王国的王座上,想唤回小儿子佛耶戈来占一席之地的时候,那时的佛耶戈却带着他那迷失的心,偏爱上了另一个禁忌的神明——乱律真神。
……信神的结局,……是被抛弃。
何曾几时,眼下的信徒也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在众人唾弃中宣读自己的祷告之词,在生死迷离间燃烧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