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靖安侯府对面的宅子后院里。
一管家捏着封书信,匆忙去了后院:
“侯爷,大小姐来信了。”
梧桐树下的摇椅上,躺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听到这话,双眼迸发着光彩,但等拿到信,眼神又暗了下来。
“她还是不回来吗?”
自从那年,他的楚阳回家的路上遭了事,没了孩子,就再也没来过盛京了。
管家见侯爷如此,想劝两句,但又不知道怎么劝。
“侯爷,您别放在心上,许是大小姐为没了的表少爷伤心,所以才.....”
“那孩子有消息了吗?”
靖安侯强压下心里的难受,问起了旁的事。
“下面人来了消息,说是...说是那孩子.....”
管家实在不忍心把这么残忍的事情说出口。
“那孩子怎么了?”
靖安侯虽已年迈,但那双眼睛却如鹰般犀利。
“那孩子沾了赌博的恶习,在要债的时候,受了伤,不治身亡。”
“什么?没了?”
靖安侯蹭的站了起来,但身形不稳,又重重跌回到了躺椅里,眼角带着泪光,眉眼呆滞:
“我对不起那孩子啊!”
恰在这时候,外面守门人回禀——楚二爷来了。
管家见老侯爷这般,一时拿不定主意。
“侯爷,您看?”
“哼,让他进来吧。”
靖安侯敛了悲伤,躺回到摇椅上,一派淡然。
楚二爷进门,就看到靖安侯这般闲适,眼神闪烁,随即行礼问安:
“父亲身子可好些了?”
“别叫我父亲,叫我伯父就好。”
楚二爷脸色瞬间铁青,但想到什么,还是忍了:
“父亲说什么气话,孩儿既然已经过继到您的膝下,自然是要尊您为父的。”
靖安侯看着眼前的侄女,眼里带了些许失望。
这是他堂兄的孩子,按说,也是与他血脉亲厚的,可这些年来,这孩子处处算计他,实在让他心凉了。
这靖安侯府就算是没了,也绝对不能落到这种人手里。
靖安侯这般想着,眼神更是坚定:
“好了,既然看过了,那就回去吧。”
楚襄低垂着头,眼里藏着狠毒,这老家伙,从来没对他有过好脸色,为了撇清关系,更是直接从靖安侯府搬到了对面。
若非自己这些年苦心经营,外面说自己篡夺家产的人都不知何几了。
“孩儿这就告退。”
楚襄拱了拱手,恭顺地离开了这处小院。
眼瞧着楚襄走远,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
“侯爷,您何必呢,二爷这些年对您孝顺有加,您也是看在眼里的.....”
“孝顺?老费啊,你是看走眼了。”
靖安侯冷冷笑着。
“这怎么会呢?”
管家有些不信,虽说侯爷认下这孩子,是被族老逼的,但到底二爷这些年来每日都来探望,也做不得假。
“当初要过继的孩子可不止他一个,这些年你可曾听说剩下几个孩子?”
管家常年负责收集消息,对于楚家一族的事情,更是熟记于心,被靖安侯一提醒,管家这才想起来,好像剩下的几个,全都没了....
这般想着,管家暗暗心惊,扫了眼楚襄离去的方向,眼里带着忌惮。
他能跟着靖安侯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
夏风轻拂,靖安侯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管家赶忙收敛心神,上前照看:
“侯爷,老奴这就找大夫来给您瞧瞧。”
靖安侯拦下了他:
“不必了,我的身子我知道,上至太医,下到赤脚大夫,给我看诊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没人有法子治。”
管家看着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