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一叹:修道讲的是不争,可这个郑道金却非要跟我争高下,这回好了,人头是抢到了,胳膊也扔掉一条,何必呢?
叹息之后,我便扔出纸人压在阿甲两半的人头上,然后掐诀念咒,用火把人头连同被土偶拆掉的怪鱼尸体一并烧了。
本来以引火诀的强度是不可能把骨头烧成灰的,我的本意也只是根除掉阿甲人头上的邪气,但诡异的是阿甲的飞头却在引火诀的作用之下迅速化成灰烬,并且随风飘向空中,形成一条淡淡虚线。
这时,先前散出去的那些恶鬼接连返回,给我指出一个方向,正好和阿甲飞头所化的灰烬虚线保持了一致。
我定了定神,对身后的阿乙和黄哥说:“走,咱们跟过去看看。”
紧随着飘飘悠悠的灰烬,我们来到了一片库房区,在一个转角的黑暗阴影中,一个人肉祭坛血淋淋地摆在那里。
地上是用血化成了咒阵,阵图后面则用人骨组成了图腾,心、肝、肺、肠等等器官都被挂在这些骨头上,似乎组合成了只有魔鬼才看得懂的文字。
在地面的血咒阵中心放在一颗人头,那是阿丙的头。他的头皮被向下剥开,露出白森森的头盖骨,他的两个眼球则被挖去,舌头从嘴巴里被长长地被拉伸出来,摆出一个血腥恐怖的造型。
而更为诡异的是,在头盖骨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血红手印。
那手印非常之小,小到只有成年人手指尖那么大,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和头盖骨上的血污弄混。
“这是……这是一个小手印吗?”阿乙蹲在血咒阵跟前,紧盯着阿丙头盖骨上的血手印。
“我听说过,邪法阿赞的头颅可以作为施法的增幅媒介法器。”我紧锁眉头看着阿丙那造型恐怖的头颅,想象着他死前所遭受的折磨。
“我们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啊?”阿乙脸色铁青,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
。“会不会是修道者的元婴?”黄哥在一旁插了一句。
我摇头说:“元婴就跟佛一样只是一种境界,虽然有‘元婴有形’和‘元婴无形’两种说法,而且目前也没有一个定论,但我不觉得这会是什么元婴。假设真存在元婴这种东西,一个进入这种境界的高手,应该不至于在背后搞什么飞头腐身降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那到底是什么?一个小矮人吗?”黄哥一边问一边走过来奇怪地弯腰盯着地上的头骨。
就在这时,地上的头骨突然红芒乍现,强烈的气场开始爆发。
我顿感不妙,拉着阿乙和黄哥快速后退。
就在我们逃开的同时,阿丙的人头就像炸弹一样轰隆一声在原地炸出了一团巨大火球,当火光消失之时,地上的咒阵也被炸得面目全非,再看不出咒法的图案,连后面的人骨图腾也被炸毁,完全看不出原貌了。
“妈的,这是怕我们追根溯源。”我恨恨地骂了一句。
虽然和阿丙阿甲只有一面之缘,但这两人却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最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实在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但命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样,回想起我这一路走过来,也不知有多少次死里逃生,也许稍微走错半步,我也会落得和阿甲、阿丙一样的下场。
这时再想想老头子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好好活着不香吗?
香,确实是香。
但现在并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我立刻叫出鬼船,让它在周边搜罗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阿丙阿甲的魂魄。
因为刚刚的爆炸,周围住宅楼里的窗子纷纷打开,不少人头探头朝我们这边望来。
我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示意阿乙和黄哥先从这边撤走。
回到内河边,阿乙开始跟网站那边联系善后的事情,而我则打电话给澄姐,看看今天这个事她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