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谦儿哥的脑袋看了一会儿,我多少有点同情他了,在保密局时多么意气风发的小伙儿,来这边管理宗教民俗事务之后看把孩子给累的,头发都累少了。
“算了,还是说眼前的事儿吧。”我感叹一声,然后望向老雷问:“你儿子信这个?”
老头皱起了眉,一边叹气一边说:“他信的,被他妈拉着一起信的。”
“那雷明的母亲呢?”我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
“死了。”老雷眼角低垂,重重叹了口气说:“开始信那个教之后,她去参加过几次教会里的活动,最开始说是一起讲经,就是一群相信这个教的人聚在一起念这书上的内容,一人念一段这样的,然后再说一下自己信了这个教之后有什么变化。我开始也没觉得有啥,就让她去呗,后来有一次去完以后就再没回来。”
“你报警了吗?”我问。
“报了,但是没找到。最后是我儿子在他们那个教会里听人说了,说他妈信得比较好,所以主来接她了,那些一起信的人都看见了,说什么白鹤飞升,去天堂了。我觉得都是胡扯,但我儿子信,他还说他得继续好好信,将来有一天主就会安排一只白鹤来院里接他去天堂,他还让我也信,说这样就能带我一起飞升了,如果我不信就没机会去天堂,只能下地狱。”cascoo.net
说完,老雷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老雷那一脸愁苦的模样,再看看这个穷嗖嗖的家,想想也知道他们的钱都去哪了。
只能说,邪教害人不浅呐。
谦儿哥那边似乎是想转移一下老雷的注意力,于是跳转话题说:“隔壁刘老七家两口子也信这个教。他们算是村里第一批信的,但不是第一个,也很少参加村里人经常组织的那种教会活动。尤其是刘老七本人,他最开始还是不信的,直到最近几个月才刚开始相信,原因是他很喜欢赌钱,还是逢赌必输那种,但自从信了这个主,他就开始赢钱了。”
“但是这和教义不符吧,主可不保佑有钱人。”我质疑道。
“没错,所以他把赢到的钱里的一多半都捐给教会了,还说主托梦给他,告诉他只有放弃对金钱的执念,才能得到主的保佑。”谦儿哥说完两手一摊,表示着他的无语。
这确实很无语,为了打麻将能
。赢钱,就要放弃对金钱的执念,那干脆别赌不就得了。
不过我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儿。
如果村里发生的种种怪事都是因为这个教,那为什么偏偏最先盯上了刘老七,明明有信得更魔怔的。
而且,这个教都存在三年了,为什么最近才开始爆发?
所以结论有两个,要么这事压根跟这个教没关系,要么就是除了这个教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因素,二者相叠加才导致了井泉童子杀人。
想到这,我便对谦儿哥提问道:“除了信这个教之外,刘老七本人还做过什么别的什么事吗?比如跟村里的水井有关联的,而且是最近一两个月内开始有的改变。”
谦儿没回答,而是看向了老雷。
“啊,这个呀……”老雷皱着眉,抬手在头发稀疏的脑袋上轻轻挠了几下,想了好半天才摇头说:“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就是老七他比较爱耍钱儿,别的就没啥了,水井这东西在没按自来水之前是家家都有的,再有就是地里灌溉用的,那个也是到地里打井的,没啥特别的。要说最近一两个月有啥变化,那就是最近老七不耍钱儿了,就出事之前那段日子,被他老婆给管住了,也不知道是咋给管住的。”
“你耍钱吗?”我顺着这个话题问老雷。
老雷干笑了一下说:“俺们农村的也没啥事可干,就上上网耍耍钱儿呗,有时候没现钱儿就拿中粮玩,反正有钱能整,没钱也能整。以前我也整,后来这不是家里都去信那个主了嘛,慢慢我就不去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