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确定用“走”这个字来形容是不是准确,因为严格来说,那东西并没有移动,只是它突然出现了,身影逐渐清晰,看起来好像是它在朝我走来。
我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就像土御门曾经跟我说的那样,那东西是没办法通过以往的任何经验去描述的,连抽象画都不是——抽象的东西就算再怎么抽,它也是通过把我们曾经见过的东西东拼西凑在一起,或将那些我们熟悉的东西进行某种形式的拆分、重组、或是扭曲变形。
但眼前出现的这个东西不一样,它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也不能用几何图形来解释,因为它很简单,又很复杂,简单到一眼望过去好像就能把它看透,但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它那单薄的身体又蕴藏着无穷的变化,看得我头脑直发晕。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那东西又变得更加清晰了,感觉就好像它飘然来到了我面前。
我被吓了一跳,身体向后一仰,但下一秒我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包裹住了。
我的身体还在向后倒,脚下好像悬空了,没有任何着力点。我试图伸手抓住些什么,但周围什么都没有,黄哥也不知道跑去哪里,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片被打碎的光点。
光点越散越多,越扩越广,就好像目睹了传说中的宇宙大爆炸,而我正置身于爆炸的中心点。
就在爆炸彻底结束之后,我看到了一团光,那里的颜色太过复杂了,不下万种,而每一种颜色又都鲜明地独立着,并没有柔和的过度,每种颜色之间都有着极其明显的差异。渐渐的,这些颜色开始组合成各种各样我从没见过的图形,那些图形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越是盯着那些图形看,我就越是觉得头疼,脑袋开始发胀,好像要爆炸了一样,但越是痛苦我却越是想看,简直是犯贱。
突然,我的眼睛好像被一只手给捂住了,同时有个声音出现在我耳边:“闭眼,别看!”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虽然语速很快,语气也不善,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个声音我就觉得心中一暖,接着又是一阵阵心颤,然后便是各种复杂到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感开始在心中升腾,等那只手从我眼前移开的时候,我已经热泪满脸。
我吸了吸鼻子,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但泪水就好像决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我知道哭的人不是我,而是爷爷留在我身体里的那一半命格,刚才捂住我眼睛跟我说话的人,应该是……
“奶奶,是你吗?”我猛眨着眼睛在周围繁杂的色彩中寻找着。
“别看,闭眼。”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好像就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想闭眼,但身体却有点不受控制,脑袋还在不停地转着,好像不找到她不罢休一样。
“常正,听话,别乱动,让孩子把眼睛闭上。”那声音又来了,但这一次很温柔,在说话的同时,一双看不见的手也轻抚着我的脸,抚过我的眼睛。
身体好像一下子又归我自己控制了,我赶紧闭上了眼睛,但心中的那股喷涌的情感却没有半点消退。
我知道,那就是奶奶,她喊了老头子的名字,她知道我是谁。
“奶奶,我来接你回家了,是爷爷派我来的。”我闭着眼激动地说道。
接着,奇妙的一幕出现了,我没有睁眼,但就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却见到了奶奶的身影。
奶奶很年轻,20来岁的样子,扎着两个麻花小辫,穿着朴素的衣裤,但看起来却非常漂亮,也很真实。
我并不知道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但一看见她,我就知道她就是我奶奶。
“奶奶,我来了!”我激动地说了声,就想朝她那边跑。
年轻的奶奶站在原地没动,但不管我怎么跑,都没办法靠近她,似乎我们之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