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占军的心意变了,眼睛似乎也跟着亮了,一些平时看不到的细节在此时看来也都变得诡异起来。
首先,经常有船运送货物到岛上,这些货物都有专门的人负责送去后山,运货的人只在白天工作,从不参与晚上出海。
李占军不好去跟人打听,因为在岛上工作的人谁都不会多嘴。
好在这岛上并没有监控,所以他趁着白天轮休的时候就偷偷观察那些送往后山的货物,几次之后,他发现了被送过来的货物竟是小孩子。
那些小孩男女都有,有婴儿,也有大一些的,但最多不会超过十岁。
在后山有一个全封闭的大房子,那些小孩被送到里面,大门紧锁,门口还能看到巨大的狗,就像神医大宅里看家的狗一样。
李占军没办法溜进宅子里,但隐隐能猜出这些小孩的下场。
他没有想到要去报警,在岛上生活的这些年虽然让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健康,变得更像个正常人,就连头上的畸形都在一点点改变,可是他的内心已经彻底迷失了,变得不再像个人。
母亲的呼救人始终在影响着他,在声声呼救之中似乎还夹杂着另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引导着李占军。
白天没事的时候,李占军会在海边寻找石头,他选中了一块大小合适的,抱回房间里开始打磨。
月中去牢房搬货的时候,他带了一把刀子,割掉那些小老人的头发,或者划开皮肉,取肉拿骨。
那些小老人就好像失去了痛觉,就算被刀子切开皮肉也不喊不叫,伤口甚至没有多少血液流出。
李占军偷偷把这些东西藏在身上,带回住处,再把头发皮肉放在石头上面,每天对着它们念诵着一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咒语。
那些咒语是他母亲告诉他的,就藏在那一声声呼救之中。
一年之后,那些不断涂抹在石头上的毛发皮肉就好像染料一样,彻底改变了石头的颜色。
又一次出海扔货箱,李占军把石头一并扔了下去。
在石头入海的那一刻,他仿佛得到了解脱,他母亲的呼救声终于消失了。
可就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哭喊声却排山倒海一般袭向他的大脑,就好像一瞬间有几万个小孩钻进了他的脑袋里,身体里,在他体内声嘶力竭地喊叫。
李占军一瞬间就疯了,他仿佛看见无数张小孩的面孔在水下伸着双手向他呼救,他不顾一切地跳进海里,想要救出那些孩子,可一双双小手却把他死死缠住,拖拽进了海里。
在水中,他的身体开始分解,崩溃,如同住在他隔壁的那个人。
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但却感到无比安心,如果这就是他命运的归宿,那他愿意去接受。
隔天早晨,在云港的海岸边,有人发现了李占军。
他躺在岸上,全身一丝不挂,身上留着好多细密的伤口,但却并不致命。他被送去了医院抢救,他确实没死,但三魂七魄已经残缺不全,他没办法说出岛上发生的事,可魂魄中的记忆却完好地保存着。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活体“黑匣子”,等待着有朝一日有谁能发现黑匣子中所记录的信息……
……
随着大脑一阵刺痛,又是时光飞逝的感觉,伴随着复杂色彩的急速流转,我终于从李占军的幻视幻听世界中回来了。
我吞了下唾沫,不敢相信地看着常言道。
常言道表情淡漠地说:“都看见了吗?”
我点点头,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他们在用小孩……”我紧紧皱起眉头,声音竟是颤抖的。
“咱们再去岛上看看,等再晚一些,12点之后去。”常言道说。
我没再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因为我想去看看,亲眼看看。
礐岩这边有不少饭店,我和常言道找了一家面馆,来了个大盘鸡,加了三份面。
我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