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是一个用布帘隔出来的卧室,放着一张上下铺的木床,床脚正对着一扇门。
一张弹簧床垫铺在地上,张莉莉就躺在床垫上面,身上盖了花土,头则伸在门里面。
我小心地绕过凳子,来到门口看了看。
门里面是卫浴间,很小,只有一个马桶和一平米左右的站立空间。
张莉爸爸坐在马桶上,地上放着一个水盆,他用两手轻轻托着张莉莉的后脑,让张莉莉可以舒服地把头枕在水里。
我看张莉莉是闭着眼睛的,就问张莉爸爸:“她睡着了?”
“嗯。”张莉爸爸点点头说:“回来之后就喊着要见徐建昌,我就赶紧让她躺下,然后按你教的方法做的,她就睡过去了。”
“很好,没事,我马上就给你女儿解蛊。”
说完,我回头去那个小小的厨房拿了个汤碗,从烧杯里倒出一半混着血的沙土,再从水龙头那接了一些水轻轻搅拌均匀。
开眼看了看周围,可能是因为屋子太小了,金属、电器什么的都集中在一块,导致房间里金气很旺。
金克木,汤碗里的虫卵在这种环境下活性变得很低,没办法解蛊。
我记得在楼区里绕路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小花园,就对张莉莉爸妈说:“在家里没法解,得去楼下花园。”
张莉妈妈点点头,就侧身挤进卫生间,小心翼翼地把张莉莉从水里扶起来,用毛巾擦拭头发。
张莉莉慢慢睁开眼睛,张莉妈妈就要拿吹风机。
我急忙拦着说:“别用吹风机,就这样正好,留点水气。”
刘龙和麻子帮忙扶着张莉莉一起下楼。
到了小花园,我找了个木气最旺盛的地方,避开阳光掀开罩住汤碗的衣服,再让张莉莉把手指放在汤碗里。
我能看见那些灰亮色的虫卵在水中疯狂游动,就好像在欢呼舞蹈。
张莉莉脑袋里的那个乒乓球大小的东西很快有了反应,它缓慢向下移动,穿过颈部移动到右臂上,再一点点向下滑落到手指尖。
但是到这里,那雌蛊虫却不动了。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在寻找雄虫,还是很难穿透手指皮肤来到体外,但老头子说用脚趾都可以,也没说需要放血什么的,所以我就这么等着。
张莉爸妈有点着急了,就问我好没好。
我也不知道到底要等多久,所以就敷衍说:“快了,再等等。”
过了足有十分钟,那个雌虫终于从张莉莉的指尖缓缓钻了出去,当它完全进入汤碗中的浑水之后,我赶紧过去把张莉莉的手从汤碗里拽了出来。
张莉莉几乎瞬间清醒,惊恐地向后躲,就好像能看到汤碗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我回想起自己引锁命符过身时的经历,大概能猜到张莉莉看见了什么,所以赶紧拿开汤碗,冲张莉爸妈说:“蛊已经解了,你们带张莉莉上楼吧,这个碗你们就别要了,我一并处理了。”
张莉爸妈点点头,一起扶着女儿回去。
我转身把汤碗拿到了阳光下晒了一会,回头连混合液带碗一起倒扣在树下,用脚翻了翻土把它盖上。
麻子在我身后问:“这样就可以吗?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咒语之类的?”
我回答说:“不用。蛊虫这东西非生非死,见光就完蛋,什么咒语都不需要。”
“这么简单吗?”麻子感叹。
我点头说:“解蛊的难点就在于怎么把蛊虫从身体里弄出来,只要出来了,剩下的就好说了。”
再次回到张莉莉家,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对我没有半点怀疑了,他们也答应会撤诉,明天一早就去公安局,不会为难刘龙的妹妹。
张莉爸爸还要报销我们买花土的钱。
麻子急忙摆手说“不用”。
因为还要给刘龙妹妹解蛊,所以我们也没在她们家里多做耽搁,下了楼就马不停蹄赶去了刘茜所在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