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衡岳市主要领导几乎全部到齐。他们都看着屋里的许一山,没人说话,一个个脸色凝重。
许一山站起身道:“大家都来了啊,要不,一起去会议室坐坐吧。”
看着一个个不高兴的样子,许一山笑道:“大家都怎么了?就好像别人欠了你们的钱一样,一个个耷拉着一张脸干嘛?”
罗样华道:“许书记,听说你要离开衡岳了?”
许一山微笑着道:“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衡岳吧?怎么,你们对我离开有意见?”
“当然有。”气氛一下热闹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许书记,你这时候离开衡岳,我们都失去主心骨了呀?”
“群众听说你要走,他们准备向上级请命,要挽留你呢。”
“许书记,你可以不走吗?”
面对这各种各样的问题,许一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罗样华情绪激动地表示,省里这次调任许书记,应该征求民意。现在的衡岳,需要许一山。
大家异口同声赞同罗样华的意见。甚至有人提出来,必要的时候,衡岳市委以组织的名义要求中部省改变他们的决定。
许一山知道一两句话解释不清,也清楚这些人都是在说气话。组织的决定,岂能随便更改?
更何况,这是明摆着晋升,组织将他安排在更重要的岗位上去,他没理由拒绝,其他人更无理由反对。
实际上,只有许一山自己心里明白,这次调任,他将迎来更惊心动魄的仕途。
在衡岳市担任一把手,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毕竟,在地市级的干部之间,只存在权力的斗争。而到了省级领导岗位,权力已经成为象征了。等待他的将是残酷政治的斗争。
未来的许一山,面对的不仅仅是带领老百姓走上一条幸福的大道。他更多的可能是面对意识形态之争。
从拉下衡岳的魏力、向勇等人之后,他面对最强的对手就是龚辉。龚辉落马,宣告他们之间的斗争落下了帷幕。
龚辉的落马,并不等于他再无对手。相反,他敏锐地感觉到,未来的斗争可能比你死我活的斗争还要残酷。
比如胡进,比如梁国明。
从权力之争到政治方向的把握,未来要比现在凶险许多。
在送走各位同僚后,他叮嘱秘书,不要再放进来任何一个人。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考虑他未来之路要怎么走。
回头看这几年走过的路,他不能不感慨万千。
他的仕途起步于茅山,未来会在哪里终结,根本就没任何头绪。他自己也从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当初进入体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端稳手中的饭碗。事实上七年的水利局工作,他一刻都没懈怠过。七年时间走遍茅山的山山水水,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利用所学,让茅山百姓不为水患所忧,不为天旱发愁。
作为一个农民的子弟,他深知水对农民的重要性。一直看天吃饭的老百姓,他们根本承受不住老天爷任何一次的发怒。
进入洪山镇担任副镇长,这是他仕途的真正开端。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干出一番事业出来,遗憾的是从一开始就不被时任洪山镇党委书记的段焱华所接受。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与陈晓琪成为法律上的夫妻关系所致。在段焱华看来,他许一山完全是个靠裙带关系才走上领导岗位的人。当然,像许一山这样出身的干部不在少数。很多凭借各种各样关系跻身仕途的人,并不完全被体制内的热所接受。
一度,他许一山是茅山人们口中所传言的“吃软饭”的男人。一个靠着老婆娘家发迹的人,常常会引来不屑和侧目。
直到他在洪山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洪水的紧急关头,他不顾一切炸了一座洪桥。从此就好像炸开了挡在他面前的所有障碍。
他的炸桥之举,强势改变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