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波没想到的是,许一山带他去见的人,居然是原市委副书记向勇的遗孀钟老师。
钟老师对市委书记许一山亲自登门拜访也感到十分意外,她慌乱得有些手足无措,嘴里呢喃着道:“许书记,许书记,我......”
她在家里给向勇设了一个灵堂,摆了向勇的一张黑白遗照。
由于衡岳市委没有同意向勇的骨灰入烈士陵园安葬,家属钟老师以死相博,导致向勇的遗体至今还保留在少阳市殡仪馆的冰柜里没有火化。
遗照前一个香炉里,香烟袅袅升起。
她家的窗帘全部拉上了,屋里的灯光显得有点暗淡。这就让灵堂越发有些阴森起来。
灵堂里没有骨灰,却丝毫不减阴森。
许一山径直走到遗像前,给向勇上了三炷香,并深深三鞠躬。
他做完这一切,才转身对钟老师说道:“钟老师,老向书记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看,这个灵堂就撤了吧。”
钟老师显然还没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她凄然一笑道:“我知道这样也很不好。但家里就我一个人,平常也不会有客人上门来,不会影响到其他人。您就让我保留它吧,至少,看到它们,我就想到老向还没走远,就在我身边。”
许一山轻轻叹口气。
其实,向勇之死已经有了结论。省厅出具的尸检报告证明他是自杀身亡。因为向勇已死,组织上就不会再追究他的责任。
但是,在决定他是否是烈士的问题上,组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他不是!
“钟老师,魏力的案子就要公诉了。”许一山犹豫片刻,轻声提醒她。
钟老师一愣,随即眼泪便啪嗒往下掉。
她赶紧去点了一根香,轻声说道:“老向,魏力要公诉了,你要睁大眼,千万不要让害你的人逍遥法外啊。”
许一山缓缓说道:“他的案子可能会从轻。”
“从轻?他从轻?”钟老师瞬间就像被点火了一样,腾地燃烧了起来,“他魏力都能从轻,这世间还有公道吗?我家老向就白死了吗?”
许一山苦笑道:“老向同志的去世,我们大家都感觉道很意外,很心痛。老向同志在革命岗位上工作了一辈子,他的死,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啊。别看我们很多领导干部平常意志坚定,可遇到了一点事,还是意志力出了问题。”
“我不相信我家老向是自杀的。”钟老师目光坚毅说道:“我们夫妻一辈子,我对他太了解了。”
许一山故意吃惊地问:“钟老师,你的意思是......”
“总之,我家老向死得不明不白。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是不是所有罪过都推在我家老向身上了?从而让他得到宽大处理?”
许一山为难道:“此案是省里在侦办,我也掌握不了具体情况。”
“不给我家老向一个说法,反而将脏水全部泼到他身上,魏力这人真是太狠毒了。我不会饶过他的。”钟老师死死咬着嘴唇说道:“许书记,我要控告。”
许一山故作吃惊地问:“钟老师,你要控告谁呀?”
“我要控告魏力!”钟老师抹着眼泪说道:“说起来许书记你可能不相信,我家老向落得现在的结局,完全就是他魏力害的。”
在钟老师的记忆里,向勇不但是个好丈夫,也是一位好父亲,更是一个坚定的好党员。
他与魏力之间的交集,发生在富嘉义执政衡岳时代。富嘉义是位强势的领导,但凡与他意见不一致的同志,都会遭到他的打击报复。曾经在衡岳市委流传过这样的一个笑话,富嘉义的心眼,比妇女还小,比针尖还小。
古语云,一山不容二虎。强势的富嘉义主政衡岳,势必会与同样强势的魏力发生尖锐的矛盾。以魏力一个人的力量,显然对抗不了富嘉义的压力。于是,以魏力为首的衡岳本地帮干部圈子便迅速形成。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