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后,聂波紧跟着追了出来。
雪地上,只见少年亡命奔逃。追出去的聂波身后,点点刺眼的血迹洒在雪白的地上。
许一山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拔腿便追了出去。
他身高腿长,拿过校运会冠军。小时候在乡下长大,习惯山地奔跑。没一会,他便越过聂波。
恰好少年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许一山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少年赤红着眼,狂叫一声,挥刀劈来。
许一山头一偏,一把抓住他手腕,轻轻一掰,少年便大叫一声,人往雪地上溜了下去。
聂波跑了过来,一把薅住少年头发,怒不可遏甩了他一个耳光。
许一山拦住他,聂波转身回到车上,找了一副手铐过来,将少年双手背在身后铐住,骂道:“狗日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黑着啊。”
原来少年趁聂波在与他奶奶说话,偷偷去找了一把菜刀来。二话不说就往聂波头上砍。幸亏聂波躲闪得快,下意识伸手去挡了一下。这一刀才砍在他的胳膊上,即便他穿了不少衣。菜刀还是将他的衣服齐崭崭砍断,将他的胳膊砍出一条约三厘米深的一道口子。
困住了少年,周晓群才跌跌撞撞赶过来。她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铁青着脸,揪着儿子的衣服便啪啪连打了几个耳光。
她一边打,一边哭道:“孽障,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少年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他眼睛里射出来仇恨的光,死死盯着许一山他们看。
持刀伤人,这还了得!聂波气得拿出电话就要给当地派出所打。
许一山喊住他道:“聂书记,先别忙着报警。”
聂波只好收起电话,骂骂咧咧道:“你小子狗胆包天,你就应该像你爹一样,把牢底坐穿。”
许一山将少年提到屋里,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拿刀砍人?”
少年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周晓群在一边连忙说道:“他叫周斌。今年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
聂波道:“这是一个十五岁孩子干出来的事?”
周晓群便哭,求饶道:“两位领导,看我家孩子不懂事的份上,饶他这一次吧。”说罢,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许一山面前。
周文武的老娘也哭着挣扎着要下地来。她双手连连作揖,老泪纵横道:“求求大领导,大干部,饶我孙子这一回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啊。”
或许是他奶奶的哭声打动了周斌,他的眼泪哗啦流了出来。
破旧的屋里,弥漫了悲哀的气息。
许一山问道:“周斌,你说说,为什么要拿刀砍人?”
周斌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抓我爸爸的人。我爸爸就是死在你们手上。杀父之仇,我必须报。”
许一山摇头道:“孩子啊,你的想法错误了。首先,你爸是罪有应得,你知道你爸犯下了多大的罪吗?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吗?其次,你爸不是死在我们手上,而是法律必须惩罚他。”
许一山越说越激动,他的声音高了不少。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他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可是,在别人眼里,他就是恶魔一样的存在啊。”
周斌争辩道:“不管他犯了多大的罪,他永远都是我爸爸。谁杀他,我杀谁!”
许一山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知道,此刻,在周斌的心里,全是仇恨。他才十五岁,一个刚涉世的孩子。他还没有正确辨别好坏的思想。于他而言,心理落差太大了。想他父亲周文武还没出事的时候,他过的就是少爷的日子。一个能与衡岳首富比肩的人,他的家庭自然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
他把仇恨埋在心里,一直在寻找一个发泄的突破口。
许一山和聂波找上门来,让他内心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