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亮拒握手,顿时让包厢里的气氛达到了尴尬的高潮。
胡进看一眼转身走开的李朝亮,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没说话。
许一山还是没安排服务员上菜。他知道现在请客上桌,不一定大家就会坐拢到一起来。特别是李朝亮,一记耳光之辱,他不会忘记得那么快。
让许一山心里欣慰的是,李朝亮并没有立即起身离开。
只要人不走,他就有回旋的余地。
胡进的到来,让原本热火朝天聊天的场面瞬间冷冰冰起来。大家都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一样,没一个主动说话了。
如果说,李朝亮与胡进之间存在一记耳光之辱,那么,梁氏兄弟与胡进之间的矛盾就显得更严重了许多。
当初,在许一山的极力斡旋之下,梁氏兄弟与衡岳市签署了独资投资云轨建设的项目战略协议。为表达他们的诚意,在协议签署的第二天,梁氏兄弟便往项目上注入二十几亿的资金。
既然是独资,就应当一切都归投资方运营管理。但是,在资金注入的第二天,衡岳市便安排了人找了梁氏兄弟,给他们普及了一下法律风险。
普及的最后结果,就是让衡岳市方面以政府的名义安排专人进驻项目部。起初梁氏兄弟考虑到社会关系的协调需要政府方面的人,因此也就没加任何考虑同意了。
进驻项目部的是衡岳市国资委的一名处长。他不但代表衡岳市政府直接指挥项目的运转,而且很快在项目财务部门安排了人。
等到梁氏兄弟想动用投资款解决工程款支付的问题时,发现他们兄弟谁的话都不好使了。也就是说,他们自己的钱,他们一分钱都调不动了,必须经过处长的签字才行。
梁氏兄弟那时候已经起了戒心,苦于资金已经投了进来,抱着忍一时之气的念头,没有抗议。但是后来他们逐步发现,不论他们投进去多少钱,项目都像一个吸金的黑洞一样,钱一到账,便无影无踪。
随着各种麻烦接踵而至。两兄弟终于痛下决心,抽身离开。
可是在他们提出撤资的时候,衡岳市方面给的答复是投资自主,撤资自由。但是,已经投入的资金不可以再要回去了。
经过几次商议,最后衡岳市方面答复,扣除投资损耗,余下的资金可由投资方撤走。但是现在没钱,只能打欠条。至于什么时候还钱,一个字都没提。
梁氏兄弟是不敢提。他们那时候已经深知,逼急了,人家连个白条都不打了。
世上有两种仇不可原谅,杀父之仇与夺妻之恨。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衡岳市方面不但断了梁氏兄弟财路,而且还连同人家的本钱都昧下了,这与杀人父母有何区别?
因此说,说起仇恨,梁氏兄弟对胡进的恨,可能要比李朝亮强烈得多。因为谁都心知肚明,梁氏兄弟在衡岳市投资的遭遇,如果不是背后有胡进在支持,谁敢这样?
眼见着局面陷入了僵局。许一山笑眯眯打破僵局道:“各位都是老熟人,老朋友了。既然大家走到一起来了,心里有什么话,就都说出来。我相信,世界上没有消除不了的误会。只要把心思都敞开了说,一切都能好起来。”
他主动对胡进说道:“老胡,你是领导,你先打个样。”
胡进一愣,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
包厢里,他的级别最高。已经跻身省委常委的胡进,是名正言顺的省委领导干部,比起许一山和李朝亮,级别高了不少。
领导先说,其实就是给接下来的会谈定下来一个基调。许一山用心良苦,由此可见一斑。
胡进笑了笑,笑容很难看。
他还是先开了口,“老李,对不起,我道歉。”
他主动给李朝亮道歉,“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脾气不好。我现在说真心话,很后悔。”
李朝亮闻言,苦笑了一下说道:“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