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武一脚踩进监室,便感觉有些异样。
原来同监的人一个都不见了,换的一批人,全是陌生面孔。
周文武入监时,他的江湖大哥地位摆在哪里,因此监室里的人,无不拜倒在他脚下。看守所就是一个江湖社会,但凡江湖,钱是王道。
即便身陷囹圄,只要腰包丰盈,照样赢得尊重。
也就是说,周文武入狱,除了自由之外,生活质量并没受太多的影响。至少,他有钱,就能买到他想要的东西。
其实,像他这样的重刑犯,一入狱便被打上了沉重的脚镣。
脚镣是死扣,尘埃落定之日才会解开。一旦被钉上了脚镣,也就预示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斤脚镣在身,行动便无自由。为了杜绝意外,监室的地板上安装着一个铁环。通常,看守所会将戴脚镣的人犯锁在铁环上。人犯的生活起居,会安排两个轻刑犯照顾。
周文武初入监室,由于他的江湖地位显赫,无论罪重罪轻者,无不对他尊重有加。
许多在押犯,居然以能为周文武服务而感到殊荣。
过去,照顾他的是两个小弟。小弟在外面混时,就以自己是周总手下而自豪。其实以他们的地位,根本没资格接触到周文武。
到了看守所,大家身份地位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了。但是,尊重这件事,却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改变而发生改变。
周文武是个很警惕的人,一看监室里都是陌生面孔,便抽脚回来,转过头问看守,“干部,我是不是走错了门?”
看守笑,训斥他道:“走什么错?今天换监。”
周文武心有疑虑,小声道:“也不至于全部换吧?我申请调监。”
看守冷笑道:“周文武,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想换就换啊?这是纪律,少罗嗦,进去吧。”
周文武无奈,只好弯腰进了监室。
监室里人不多,比原来的人至少少了五六个。四五个光着头的人犯,阴冷地盯着周文武看,看得周文武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守随他进来,将他锁在地环上后,对坐在大铺上的在押犯们喝道:“你们都给老子老实点啊。”
周文武喊了一声,“干部,我要求调监。”
看守想没听见一样,径直出了监室,锁了门。
监室里一下安静下来,仿佛掉口针都能清晰听见声音。
沉闷的气氛让周文武心里生出恐惧。他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脸上堆满笑容打着招呼道:“兄弟们,你们好啊。我叫周文武。麻烦各位弟兄了啊。”
他急着将自己名字报出来,就是想告诉他们,你们千万不要打着欺辱老子的算盘。老子周文武虽然落难了,却也不是随便可以欺辱的。
没人搭理他,只听到一声冷笑,旋又复归寂静。
这让周文武感到很意外。过去,无论他在哪个监室,这些人只要听到他的名号,无不激动地过来讨好他。
而眼前这几个人,似乎都不知道他是谁一样。
他们冷漠、阴沉,没人说话,却都盯着他看。
周文武将心一横道:“弟兄们,我是将死之人了。你们都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呀?”
他急着想要套近乎,同时暗示他们,自己反正早晚逃不脱一死的命运,谁敢算计他,他可无顾忌。
话音刚落,头上猛地挨了一巴掌,随即,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来,“你拿死来吓我们?我们怕了啊!”
他哈哈大笑,肆无忌惮。
周文武还不及说话,背后又猛地挨了一拳。这一拳打得很重,痛得让他几乎窒息。
他刚想开口,话没说出来,拳头已经如雨点般落下。
周文武将身子倦缩成一团,只留下后背任他们打。这种自我保护动作,是他混江湖多年的心得。只要不伤到重要部位,打不死他。
在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