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进坚决反对送廖老回茅山。
他批评黄山道:“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老黄,你一个老党员,难道忘记了组织原则?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呢?爷爷生是组织的人,死也是组织的人。自然有组织会来处理。你们以后都不要提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黄山遭到训斥,心情极度郁闷。他抱怨着对许一山道:“他不就是廖老的一个孙女婿么?何况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凭什么给廖家做主?”
许一山劝慰他道:“黄书记,我们应该理解胡市长的心情,他这也是没办法的说法。”
在许一山的劝慰下,黄山的心情好了许多。他自我解嘲道:“这一个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了。”
黄山能当着许一山的面开这样的玩笑,显然将他当做自己人了。
胡进在训斥过黄山之后,又找了许一山去谈话。
过去,两人之间毫无沟壑。尽管胡进是燕京人,许一山只是一个农家子弟。他们彼此之间从来没有因为出身和社会地位而看不起对方。
就像胡进曾经对许一山说过的话一样,“你我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无论贫富贵贱,无论庙堂乡野。”
但现在,许一山见到胡进时,心里自然而然会生出一层隔阂来。
胡进似乎没发现许一山的心理发生了变化,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喊着老许道:“老许,你是闲得慌是不?凑什么热闹啊?你茅山县的招商工作都做好了?”
许一山来了气道:“你叫什么叫?什么我凑热闹?我是被黄书记叫来的,领导安排,我能不听?”
胡进咧开嘴笑,道:“哟,脾气见长了啊。我就问你一句,我是不是你的领导。”
“是。”许一山当即承认道:“但是,我不属你管。你管不着我。”
许一山说的是事实,他现在只是县管干部,远没达到市官干部的层面。
按照组织原则,他们之间出现的任何管辖情况,都属于越级。
而越级,是组织最不能容忍的原则之一。
胡进被许一山一句话说得愣住了,他讪讪说道:“老许,我不是你直接领导,总还是你的领导吧。”
胡进也是接到了廖老身体出现异常的消息连夜赶回来的。衡岳市在富嘉义书记被组织审查后,所有的工作都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换句话说,他现在是衡岳市名副其实的大当家。
而且,有消息传出来,省委有意让他接替富嘉义。目前已经进入省委常委会议议程。
胡进没有时间呆在燕京。他现在的时间要以秒来计算。
在训斥过黄山之后,他郑重叮嘱许一山,不要弄出事来!
许一山心想,本来他对廖老回茅山是持有迟疑态度的。廖老在燕京工作了很多年,所有人事组织关系都在燕京。
关键一点是,廖老是从水利部副部退下来的高干,他身后的政治荣誉都必须在燕京才能得到体现。
但是,在听了廖老的故事后,他的心思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尽管廖老并没当着他的面提出要回茅山。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听出来他想回乡的急迫心情。
他问过许一山吴家姑奶奶的土葬之地,回忆道:“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能长眠在哪里,她也没多少遗憾了。”
胡进在与许一山谈过话之后,一刻都没休息,直接回去了衡岳市。
胡进走了,黄山也呆不住了。胡进已经下了死命令,谁制造出乱子来,他找谁麻烦。
就在许一山也打消了带廖老回茅山的念头时,廖小雅突然找到了他。
廖小雅态度冷淡,面无表情问:“许一山,听小紫说,你有办法带爷爷回茅山?”
许一山赶紧道:“这话不说了啊,胡市长已经交代了,这件事不许再提了。”
廖小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轻声道:“他姓胡,我们姓廖。他一个胡姓的人,凭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