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山现在还没心思去纠结孩子生下来到底跟谁姓。
但曾臻这句看似无意识的话,却给了他非常大的震动。
许一山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这与他的家庭背景分不开。许赤脚从小就教导孩子们,再苦再累,不可伸手向人要!再穷再难,也要挺直腰杆做人。
最明显的地方在许一山刚与陈晓琪登记的时候,许赤脚闻知陈晓琪是家中独女,一个强烈的信号告诉他,儿子娶陈晓琪,不是娶,而是将自己嫁过去。也就是所谓的“上门女婿”。
许赤脚为了阻止这门亲事,不惜撕破脸皮亲自上陈勇的门。
但在与陈勇夫妇接触过之后,他再没就此事有过任何激烈的举动。
现在曾臻无意流露出来的话,不能不让许一山深思。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许一山久久不能入眠。
他心里一直盘旋着两件事,一是如何请辞,二是孩子生下来后,该跟谁姓。
请辞在在所难免的,陈勇分析已经很到位。目前县里对许一山的表现褒贬不一。大多数人都怀着看热闹的心态在围观。
许一山就像一株高出别人许多的树,这样势必会引来不满与嫉妒。
从彭段之争到他们偃旗息鼓,这里面就透露出来一个强烈的信息,他们或者已经互相妥协,携手来共同对付他一个人。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如果不排除信号,结果将非常严重。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退出来权力的圈子,让他们明确感应到他许一山没有与他们争权夺利的思想。
陈勇就是抱着这样的一个心态,他告诫许一山,虽说他在干部的位子上已经很多年,但他的影响力却达不到衡岳市常委一级。
说白了,他的人脉资源并不像别人传说的那样深不见底。
陈勇希望许一山收敛锋芒,诚诚恳恳、踏踏实实干自己工作。他深知,每一个成功光环的背后,都隐藏着一股巨大的潜流。
这股潜流能将人拖进深渊。
与其争斗,不如避让。
可是现在让许一山什么都不做,一天就混日子,显然不是他所想的。
进入仕途以来,他越来越感觉到权力的重要性。
他慢慢形成了一个核心理念,要想给老百姓办更多的好事实事,手上就得有更多更大的权力。
陈晓琪一觉醒来,发现许一山还靠在床头没有入睡,便伸手搂住他,柔声道:“别想那么多了,爸这样想,都是为我们好。”
许一山嗯了一声,打开床头灯。
灯光柔和地洒在陈晓琪精致的脸蛋上,恍如有一圈光晕将她笼罩在其中。
都说怀孕的女人会变丑,而陈晓琪在怀孕之后,出脱得比原来更迷人。
如果说过去她身上只闪耀着漂亮女人的光芒,那么现在的她,身上流露出来更多的是浓浓的母爱。
女人因为与生俱来的母爱而变得更加美丽。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丽,只能用心灵去感应。
陈晓琪本来肌肤胜雪,怀了孕后,皮肤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如绸缎一样的光滑。
许一山心里一动,不由伸手去抚摸自己的女人,喃喃道:“是啊,天下父母都想着自己儿女好。可是我如果就此撒手,岂不是懦夫?”
陈晓琪没心思去领会他话里的意思,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呢喃道:“等天亮了,你就去找黄书记,辞了你现在的这些职务。安心当你的副镇长吧。”
许一山不想让她不高兴,嗯了一声道:“老婆,我知道。以后我就天天回来,守着你。”
陈晓琪甜蜜地笑,支起身子,在许一山脸上亲了一口道:“好啦,睡觉。”
她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怀孕的女人都嗜睡,陈晓琪也没逃过这条法则。天快亮时,许一山才朦朦胧胧睡去。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