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上。要记得,今后一月都是不能动、不能沾水的。」
「能恢复几成?我以后还能拉弓么?」
「快四十的人了,自己心里没个数吗?还能不能拉弓?看您造化吧。」她收袖起身,长睫一扇瞟了眼赵攸,提起药箱便二话不说地走了。
唉,还指望她能说两句宽慰话,李明珏只道是自个儿天真。她托腮望向秦医官的背影,撇下嘴角同赵攸嘟囔道:「秦姐儿这嘴,真是不饶人。」
「别惹她,我还要请她去诀洛一趟呢。」
「怎说?」
赵攸顿了顿,说:「婉儿有了。」
李明珏一愣,喝到嘴里的茶差点把人给呛住了。她嗽了两声,哆哆嗦嗦放下茶盏,一巴掌拍在一下赵攸肩膀上:「好小子,又叫婉儿受苦!」
赵攸只得在一旁掬着笑,命人给她上点吃的把嘴给堵住。吃了几天树枝小虫,总算吃着点人能吃的好东西,酒足饭饱后,李明珏终是提起勇气来面对一身臭气。她沐浴一惯不喜欢被人伺候,刚独个儿进屋,转头便看到三个大木桶,里面盛满了水。真是够抬举她的,她琢磨着泡进去能出一桶浓墨,一桶浅墨,和一桶清水来。
正泡着,门忽地开了,那脚步声软绵绵的似踩在云上,李明珏一听便知是钦红颜。
「你来做什么?」
「总不能要柏丫头来,熏着她多舍不得。」
「你不怕?」
钦红颜慢步走来,先不急着走向李明珏,而是去窗边把帘子拉严实了。屋内一瞬间暗下来,连路都看不大清。李明珏不想让她看到,她从未说过,但是钦红颜知道——她也有她的脆弱。她在深夜无数次抚过温热的背脊,清楚地知道在哪一处,有多长的一道疤。以前在含香阁里,李明珏受了点破伤就在她这里喊疼,她曾怪嫌弃她做作,现在知道她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喊疼。疼啊,能不疼吗,这刀子砍在肉上,是要少块肉的……她的痛在过去,不过是多等了几年,才找着人喊出来。
奈何她不是什么柔情似水的软香花,纵使说个爱字,既别扭,也带着刺儿。
木桶边水雾氤氲,热气烫着了美人面,钦红颜慢撩罗袖,露出滑腻如玉脂的双腕,轻轻点了点水。一双纤手划破热气,虚晃晃搭在肩窝上,用沾水的丝瓜络刮了一下后颈,李明珏倏地一个激灵,温水霎时在木盆里荡出一圈圈缠绵的波纹。
「我侍奉您侍奉惯了呀。」她弯下腰在耳边婉转道。
弯酸。
就知道招惹人,怎好被俯视?李明珏上挑着眼角,即使从下往上看,也是气焰熏人。李明珏伸手抚上脖子把人扣在耳边,转头与她对视,挺身用牙咬了口钦红颜软弹的下唇瓣:「嘴儿真毒。都不会像小柏那样说句想我。」
钦红颜轻摆腰身,按住双肩把人摁在水里,沾湿的指尖从肩尾沿着锁骨慢慢滑,再游走向上捏了把耳垂,柔柔一笑道:「想什么?是想您年纪大,还是想您不洗澡啊?」
精怪。
李明珏暗笑一声,剑眉微扬,转过身来用左手撑着木桶站起来,把钦红颜搂在怀里,激荡的水浪打湿了她的衣裳。钦红颜向后滑了半步,一把握住了她的右手,说:「小心手。」
李明珏知道,她话里再酸,也爱她,弄湿了衣服也不骂人,专盯着手有没有受伤去了。
钦红颜蹙起柳叶眉,轻轻搡了一下,嗔怪道:「你可脏死了。」
李明珏抱紧她,温热的水打湿了她的前襟,发尾都坠了几滴水珠子。她左手顺着发梢捋掉水珠,修长的手在背脊上肆意妄为,扯了云髻,抽了系带,动了芗泽,熟稔地感受久违的弧度。鼻息拂过,暧昧的声音在耳边咬着,似掺了漠北的沙子,低得不像话:「一起?」
钦红颜被惊得腿一软,抬指勾着落到臂弯的白绢春衫,仰头不去看她,她可讨厌李明珏嘴里的一个个问。她从来都算不上强势,只会不停地挑拨,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