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慢摇着膝下环佩坐到她身侧,纤纤玉手指着书信:「经暗号本一编改,字字皆有记号可循,又怎会为人所迫?」
张子娥坐姿端正地拿帕子拭抹着嘴角,仅是垂眸,没有回话。而苏青舟坐在一边儿不紧不慢地歪坐一边儿,拢了拢狐白小裘,侧首优哉游哉地细瞧她:「让你承认错了就那么难吗?」
她看见张子娥在擦拭嘴角的手旋即有了极其微妙的停滞,心满意足地将娇容半掩,低起细弯弯两道黛眉,抿唇悠悠一笑。
张子娥心想——公主坏到顶了。
她曾与公主打赌,一月之内宋国必对龙夷有所处置,不料宋国公竟来一招急事缓做,除解权之外,并无实质之举。她一心想以民心钳制君心,重演叶相之事,不料算差了君心。依当今形势,保全龙夷百害而无一利,龙夷多活一日,秦元魁就多一日予人把柄,利害这般显然,又究竟是何物让他这般举棋不定?莫非是君臣之情?君王感情用事有何用?看来传闻中的宋国公,亦不过是感情用事的肤浅之辈罢了。
事既如此,张子娥唯有坦然:「是我输了,不过公主也棋差一招。」
「哦?」
「公主没有言明赌注。」
张子娥一笑——她也不算上什么好人。
苏青舟慨然轻笑,在凉风里微微眯眼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回。照理说此等目光极具审视,且过于亲密,细致梭巡会闹得人浑身不自在,而不知为何,张子娥竟觉锁扣得恰到好处,熨帖到了心坎里。她暗自揣摩,大约是关系亲密之故,毕竟曾因某种特殊原因坦诚相待过。
公主最终将目光落白描都闲多的脸上,云淡风轻地笑道:「有什么需要赌的,你哪一处不是本宫之物?」
张子娥点头说是——公主不愧是公主。
她起身望向天际,白裙之上天光影动。
寒风乍起。
这位好拨弄风云的人物从不轻易罢休。既然不按既定之路走,那么便为那人指一条愈发崎岖之路。
风口处纤瘦的身形阻挡了来向,肃风由此成割裂之态。她定在那里,嘴角勾起一弥浅笑。那弧度既琢磨不透,又丝毫掩饰不住其间快意。
「是时候再推宋国公一把了。」
旧战场车辙痕纷乱,轱辘嘎吱作响地碾过黄土路,扬起漫天呛人的尘土。张子娥掀起帘角远望山体一侧翻出的新鲜泥土,那里埋葬了她熟知的三百灵魂与枯骨,如今已长出了一片低矮匍匐的藤蔓,卑微且萎黄,一如黄土之下生养它的□□凡胎。她玩味一笑,抬眸瞥见惊鸟由枯树枝丫间蓦然展翅,掠过不见点蓝的苍白天幕,只身朝城郭方向飞去。
平原城,此地让天下人知道了她的名字,污名也好,威名也罢,她只愿玩得尽兴。
张子娥挑眉望向插有城门之上那面迎风招展的宋国军旗,默默合拢掌心——从我手中拿去的,终是要分毫不差地还回来。
多事之秋已尽,她将带来严冬。
***
平原城民众闹事,竟说要将平原城归还给梁国,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李明珏沉眉暗自思索,早已察觉和谈仅仅是一个开始,姓张的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而一向最关心天下大事的柏姑娘正在袖中掰着手指头,在心里嘀咕着,几天算快,一天?两天?三天?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