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声「青舟」给镇住。
「老臣听闻张姑娘曾在诀洛城任职,为何会来我梁国?」
「襄王亲命在下赴梁。」
「张姑娘既是良才,襄王何以不用?」
「襄王行事乖张善变,何来道理可言?」
钟元善捋须一笑,说:「愿听姑娘高见。」
张子娥神色不变,朗声回道:「想是一山不容二虎。」
钟元善不禁大笑道:「襄王战功赫赫,独霸一方,怎会视姑娘为眼中钉?姑娘乃一女子,年轻,无名,怎敢生这等傲气?」
常有人拿年轻说事,不知英雄出少年,常有人以无名定论,不知有璞玉浑金。张子娥的确受此二词牵绊,但她心知那只是一时。
「伯符年十七承父志,何人不曾少年?」
「孔明闲居茅庐而知天下,又有何人生带功勋?」
殿内一时哑然,未几,她敛眉回身,筵上袂耸,侃侃道来:「三年前,吾尝游历梁国,街道无章,城墙不修,而今都城整肃,百姓安居,商市稠密,何也?梁王贤明!」她大袖一挥,继而说道:「梁王知人善用,不以年纪定论,不以功绩作评,将都城要务委以一久居深宫,年轻无名的女子——公主。」
张子娥再度弯身对梁王、公主各行一礼,而后直身说道:「梁王乃贤明之君,公主为女中尧舜,在下心向往之,离诀洛而入梁,有何不可?良禽择良木而栖,岂与燕雀一般声势萎靡,在下天性傲气,又有何不可?」话罢,她转身扫视一圈,态若行云,姿如青竹,眼中光华耀日,话里珠玑错落,有如一流清泉直击山壑,灿烂侵眸,所见之人无不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这是天栽地培,刁养出来的一身傲气。
钟元善侧目相看,脸上掠过几分不合时宜的疲倦之色,不觉声势下息。他在朝堂多年,好些话语无须多想便已在嘴边,不说可驳倒张子娥,至少能平分秋色,但他忽然瞠目,震惊于唇边语塞,话不出口。
再早上个二十来年,他亦是一大言雄辩,才气云涌,展臂振袖争注目,丰采翩翩夺人眸的风云人物。可时光从不逆流,二十年弹指一挥,已隐于匆匆岁月,绝不复返,就如同那个立于朝堂,举杯谈笑大臣一般,绝不复返。
张子娥的确是年轻无名,此话不假,而钟元善却无法以此相驳。
他没有输在辩才,他输在了年迈盛名。
此番宴上争衡,他不得不叹服,所谓叹服,是在一声声坐消岁月的嗟叹中屈服。世上有些锋芒见不得,无论动用锋芒之人有意无意,它都过于尖利,有如隙中窥日,刺痛人心,将酣睡之人从睡梦中剖出来,径直抛向云端。钟元善堕落层云,无可奈何地发觉自己老了,无法在大殿上阔步而行,连一个回身都尽显狼狈。在洒然大悟那一瞬,他感到体内朽骨倾颓溃散,与年龄不符的神采顿时憔悴,如同暮雪霏霏,落地即化,须臾回归原本之貌,不免胸中太息,断无同灵秀后生争锋相对,一较高下的气力,遂是退而说道:「国策门尘虚子亦是靠肆谈天下出山,然空谈不解梁国之忧,还请问姑娘何为梁国燃眉之急?」
「韩旧地平原城归属未定,边境宋韩战事不断。」
苏永度道:「此事众所周知,本宫从平原城赶回,见黎庶疮痍,心有戚戚,奈何一筹莫展。」
钟元善道:「可有解决之法?」
张子娥道:「纵有良策,若是无法施行,又有何区别?」
钟元善道:「姑娘这是在小觑我梁国?」
「不敢,」张子娥行礼,高声说道:「请梁王赐兵,三月,取平原城!」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