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艮大老远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况。
当党浩喊的时候,他才明白,这就是顺溜的家!
看到挖掘机冲到院子里的时候,秦云艮就忍不住了,让党浩带着小鲸鱼下车,自己就冲了上来。
当他看到陈广发想要用挖掘机砸向灵堂的时候,就彻底忍不住了,直接开车撞了上去!
这也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陈广发被从车上下来的秦云艮给吓到了。
这仿佛不是一个人!
车也不再是车。
而是一个牢笼。
秦云艮则是一头从牢笼里出来的猛兽。
凶猛!
犀利!
仿佛会择人而噬!
“你……你是什么人!”陈广发大声喊道。
因为,只有大声喊,他才有底气。
秦云艮冷眸扫了一眼陈广发。
陈广发却浑身上下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一样。
这眼神,太吓人了!
秦云艮没有理会他们。
哪怕是对面站着几十号人,他都当这些人为无物。
他走向挖掘机。
跳上驾驶舱,关闭了发动机。
然后从车上下来,走到张家人跟前。
他看到,灵堂上,摆放着两个遗照。
都是年轻人。
一个,是脸上还露着灿烂憨厚的笑容的张顺溜。
另外一个,是长得跟张顺溜差不多的男性,皮肤黝黑,笑起来牙齿很白。
但两个人都很年轻。
秦云艮看向跪在地上的张顺溜的老母亲,以及张顺溜老母亲满头的银发,秦云艮鼻头有些发酸。
“抱歉!顺溜,哥来晚了!”秦云艮哽咽道。
秦云艮依稀记得,顺溜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自己云根哥的模样。
“你是……”张顺溜的母亲泪眼婆娑地看着秦云艮问。
秦云艮赶紧半跪下来,拉着张顺溜母亲的手,沉声道:“大娘,我是顺溜的战友!”
“你……你是他战友?”闻言,张顺溜的母亲顿时泪崩,“你……你怎么现在才来呀!顺溜他,顺溜他都死了十年啦!”
听着张顺溜母亲歇斯底里的痛哭声,秦云艮的脑袋都是嗡的一下,像是炸了一样。
十年!
顺溜都死了十年了!
也就是说,当初他被调走没多久,顺溜就去世了!
为了救人。
承担了一个军人该承担的责任。
但,却连一个烈士都没当成!
这是多么讽刺啊!
秦云艮深吸一口气,对张顺溜的母亲道:“大娘,抱歉,我来晚了!但是,您放心!顺溜是我兄弟,您是他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接下来的事儿,交给我!”
旁边张铁柱的孩子喊道:“叔叔!你是我叔的战友,能不能帮我爸报仇!他是被人害死的!”
秦云艮看向张铁柱。
稚嫩的脸上,眼神却全是仇恨。
这种眼神,秦云艮见过很多次。
在非洲那片土地上,再常见不过了。
但在华夏,他还真没见过有这样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秦云艮问。
“张大憨!”
“张大憨……”秦云艮不由得愕然。
这个名字并不好听,甚至可以说有点难听,寓意也不好。
但这也正是证明了张家人朴素的愿望。
憨厚、老实、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就足够了。
但是,就是这么朴实朴素的一家人,这么简单的愿望,恐怕都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