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鬼。
斜月红腥风阵,残血透甲衣。不听鸣金声音,未止杀。
水蓝色的刀光,在月下飞舞,纷飞的刀气,一如死亡的玫瑰花落,绮丽的死亡之花,绽放于无数黑红的血肉大地,来年此处的花开更盛。
他冲锋着,周边的敌人越来越少,直到身边已经没有了土人,按照王恩的计划,他又调转马头,和几个跟随而来的骑兵,组成扇形向内包抄。
这是一套四面出击,八面合围的计划,也是占了骑兵机动性强的优势,四条腿毕竟要比那些个两条腿的速度要快多了。
今夜无雨,而且昨日泥泞的土地干的也是极快,现在马匹奔跑根本不受影响,而这些个土人,苦头可就吃大了,土人大多营养不良,夜不能视,晋军的黑甲骑兵近了身,才能看清身形,所以被一刀枭首的土人,更是无数。
咕噜现在躲在尸体堆里,他害怕地瑟瑟发抖,刚刚他看到一个魔神一般的男子,发出水蓝色的刀光,他有些感触,但又不知如何形容凄美这个词。
刀光一过,他的族人就像被切菜似的,一排整齐的人头,齐刷刷地飙出血线,就如挥击的马球一般,没有什么毛发的头颅,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他打了个寒颤,肚子也因为紧张,再也没有饥饿的感觉了,他有些庆幸自己生得矮小,否则他的人头或许也将不保。
畏畏缩缩地平躺在死人堆里,同伴温热的血液流到他的嘴里,这个矮奴闻着战场的血腥气,贪婪地喝着,胃部暖暖的,他又扒拉了几具尸体,压在他的身上,他渐渐感觉到了安全,就在这尸堆下,他静静地睡去,似乎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王恩的计划成功了,逃出去的土人,并没有多少,将士们的主动出击,也吸引了这些土人向着这些士兵攻击过去。
若是正常的军队,肯定会集中兵力,向着中间突进,消灭镇子中心的中军指挥,但土人禽兽一般的队伍,哪有这样的智慧。
见有兵马出来,就直接冲杀上去,虽然将士们全副武装,但毕竟这土人还是有十多万的,再怎样伤亡也是难免的。
但有伤亡也是值得,此一战,川江郡城和启峡郡城之间的土人,几乎被杀尽,偶有未出战的小部族苟活,按照这种形式,这些土人应该再也不敢触犯大晋的天威了。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就连早间的晨雾也是微红色的,初升的太阳带着温和的紫气,照耀着这片土地,累了一夜的士兵,正忙活着补刀。
按照岳正的说法,所有土人的头颅要收集起来,累成京观,用以震慑不臣,所以将士们兴奋地操着刀,先给地上躺着的,先捅上一刀,然后砍下头颅。
王恩让人从镇子里,拉来了板车,他按照岳正的吩咐,把人头收集起来,先撒上石灰,然后再磊京观。
自己人的尸体,则被细细整理好仪容,另外一边有专门的火堆,烧化后,要把这些骨灰带回去给他们的家人。
初时,王恩也不能理解岳正这道命令,但看到手下弟兄们明亮的眼神,他知道,岳大人已经获得了将士们的拥戴。
咕噜躺在尸体堆里,他做了个梦,梦里他的身体越来越轻,但只是一刻,他小腹一痛,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上方的黑甲人,只听黑甲人说了一句:“这里还有个小崽子!”然后黑甲人把捅在他小腹里的刀一绞,一阵剧痛传来,他面目狰狞,一下昏死过去,而后,他的脖子一凉,便再也没了意识。
“这个小鬼子,还真他娘的能躲!”黑甲军士满不在乎地抽出咕噜的兜裆布,擦了擦自己的刀,拎着咕噜小小的脑袋就扔上了板车。
咕噜生的卑微,但死的“伟大”,因为他的头小,所以被放在京观的最上方,下面都是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的大脑袋。
所有失去头颅的身躯,也没有半点浪费,士兵们挖开了一个大坑,他们决定把这些土人都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