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特战队长还是没有松口。一双眼睛冻的滚圆,说出来都呵不出多少热气来:
上级给我们的命令就是埋伏!如果违抗命令,贻误了战机,谁能负责!
特战队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上级给他们的命令是埋伏,就是为了防备炸桥失利之后,能够成功拦截A军。
而现在新的钢架桥眼看着就要组装完成,只等着运输机将其吊起来,进行安装了!
如果A军顺利通过了大桥,那他们这些特战队队员,就是最后一道防线!
因此,哪怕众人都已经冻得眉毛眼睛全是冰碴,队长也没有松口让大家起来活动一下。
要知道,只是隔着一个湖面和土丘的距离,他们这边动作再明显一点,就会被发现!
到时候,A军上桥之后,他们便是第一个被瞄准的靶子!
但是贾械也有自己的考虑。
当初在河边埋伏,本身就是炸桥失利之后的B计划,如果大桥能够顺利炸毁,将A军隔绝在津冽湖的那一侧。
仅凭追兵和田贵的队伍也能应对。埋伏只是以防万一的应对之策,但并不是全部。
特战队长还想再说什么,宁墨就忍不住站了起来。
虽然这不符合纪律,但是刚刚857扫描周边的地形告诉她有几个人的生命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顾不得特战队长的横眉冷对,宁墨径直走向了他们埋伏地点,从厚厚的冰雪中将那几个人扒拉了出来。
但是已经晚了。
在零下将近四五十度的雪里,一个人的气息被掩埋到最低。每个人所在的位置都是一个小雪包,除了露出鼻子眼睛,其他的部分全被埋在雪里。
没有人能够想象到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在零下三十度的天里,哪怕什么都不做,手脚也会被冻到冰冷麻木。
哪怕拼命张嘴哈气,呼出的暖气也会变成冰碴冻在眼睫和眉梢。
哪怕穿着最暖和的衣服,躺在最温暖的睡袋,吃着最有营养的罐头,喝着最烈的酒,A军依然有不少人在咒骂这该死的鬼天气。
只有他们,一声不吭。
直到自己被冻成冰雕。
宁墨将人扒拉出来的时候,手也是一顿。因为那丝微弱的生气已经消逝了。他们的神态表情,依旧宛如生前。甚至姿势也并不二致。
只是并不会爬起来喊报告,也不能再举枪射击了。
宁墨神色紧了紧,嘴唇下意识地抿紧,又开始扒拉下一个。再下一个。
直到将857说的那几个人都扒拉出来,宁墨才停住了通红的手。
但是,没有奇迹。
哪怕宁墨医道双精,有无数种救活人的方法,但那都是,救治活人的。对于已经死去的战友们,宁墨唯有无能为力。
宁墨再也忍不住了,对着特战队长喝道:
让他们全部起来活动!你想眼睁睁看着他们送命吗!
贾械看到那几个再没有了生气的小伙子,也是止不住的愤怒:
是!军令是重要!但执行任务的前提是要有命在!就算被发现了怎么样!我们拿起枪跟他们干!一个不亏两个回本!
可是现在呢!你告诉我,为了敌人把自己冻死了,值得吗!
宁墨也已经掏出了一个新式手雷。当过研究员又领导过军队的她,手里头自然有不少存货。
而能够拿出来的东西她已经都交上去了,这个手雷引线很短,一般都是机械启动,人力启动的话恐怕有被波及的危险。
但是紧急关头,眼看着A军已经要将桥架好了,而特战队的队员们还都埋伏着,宁墨也下定了决心。
引线虽然比较短,冲击也很大。但是自己有气劲和元气护体,应该可以躲过。
宁墨终于发了话,沉静的声音在雪地里宛如碎冰作响:
我去炸钢桥。你让他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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