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长留的话,王怀瑾也是苦笑连连,在大月朝,这种老老实实在任三年的官员,已经是好官了。
但这些话,他也不敢拿到顾长留的面前说,就只垂头苦笑。
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被顾长留看到了,顾长留便又说道:“王大人,你我既是同乡,又是良师益友,难道你有话,还不敢跟我说吗?
就是我之前有得罪的地方,或者我们有政见不同的时候,但我们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百姓,难道你要因为这些事,而跟我生分?你对我,竟也藏着掖着,不敢仗义执言?”
听到顾长留这番话,王怀瑾的内心又松动了,想了想,他说道:“顾大人,其实方才大人嘴中的这种官员,在大月朝,已经算是不错的官员了。
水至清则无鱼,更多的官员上任之后,不但不为百姓服务,反而折腾百姓,让百姓苦不堪言啊。”
“既然你知道有这种官员,那你还留着他们做什么?全部贬官啊,严重者,砍头,以儆效尤!”顾长留毫不留情的说道。
“您说的倒是简单,一个人这样做可以贬官,十个百个呢?上千个呢?若是朝廷半数以上的官员都是如此呢?”
王怀瑾被顾长留这么一说,心中也来了脾气。
他心想着,行,你顾长留清高,你能耐,你现在是首辅,动动嘴皮子就让我们去办事,去得罪人,可你难道不知,朝廷本来就是一个大染缸?
大家都是黑的,从这黑泥潭里面出来的人,哪里还有白的呢?
你顾长留孤家寡人,家中人丁稀少,无牵无挂,可我王怀瑾,还怕被人挖了祖坟呢。
“王大人,你还记得如意以前给你写的诗吗?”顾长留忽地说道。
“记得。”
王怀瑾点头,他知道,那首诗是顾长留所作,他以前很喜欢这首诗,将它挂在书房里,时不时看两眼,所以,听顾长留这么一说,他随口就吟了出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他东南西北。”
“那么王大人,这首诗的意思,您还记着吗?”顾长留又问道。
这下王怀瑾沉默不语了,官海浮沉多年,看过这么多的事,经过这么多的打击,他哪里还有“千磨万击还坚劲,任他东南西北风”的坚韧豪迈?他现在只想要随波逐流。
“王大人啊,现在朝堂就犹如这破岩,你我就如同这石竹,但,只要我们坚持不屈,我们的同伴迟早会越来越多啊。”
顾长留嘴角忽地上扬,语气轻松了几许,“要知道,竹子繁衍可是很快的,只需要经过一个春天,一支就能发成一丛。”
“而天下有这么多的有志之士,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顾长留方才还柔和的脸色,忽地又严肃了起来,语气也变得严厉,犹如雷霆电击,“既然底下的官员不听指挥,只知道阳奉阴违、偷懒耍滑,那这样的官员不要也罢。
有一个,就杀一个;有十个,就杀十个;有千个,就杀千个!
当年太祖、成祖,就是靠着杀伐果断,才打下的一片江山,我等后人,难道会畏惧杀伐吗?
前段时间,我让你下乡微服私访,天底下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心中有数,大月江山满目疮痍,几近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到了这个时候,怀柔的政策已是无用,我等虽是菩萨心肠,但却必须得用金刚手段!
那些贪官污吏庸臣蠢将,杀了也就杀了,大不了明年开恩科,再考一次,想必天下有志学子,早就心报国,急不可耐了!”
听到顾长留的话,王怀瑾怔了一下,若是顾长留真的开恩科,天下学子怕是会归心于他吧,毕竟,多开一次恩科,学子们相当于多了一次机会。
“若是一次恩科录取人数不够,那后年就再开一次,我相信,往朝堂注入新鲜血液,注入年轻的力量,会给朝堂带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