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姚家是做生意的,常常有贵重东西需要押运,之后,她又见了这少年两回,两人渐渐情愫暗生。
少年辞去了镖局的事情,来到他们家,给几个兄长当武师,如此,他们相见的机会便更多了。
再后来,她珠胎暗结,他们的事情也被她爹给发现了,爹娘勃然大怒,嫌弃她丢人,却还是打发了她一笔嫁妆,将她嫁给了这个男人。
只是,男人家中一贫如洗,初时,她带着嫁妆,日子过得还算是快乐,可男人却是愁眉不展,他说,他想要为她奋斗一番好前程,他想要告诉她爹,她的选择没有错。
所以,在她怀着叶素文的时候,他留下书信,参军去了,他没读过多少书,只想着去沙场建功立业,若是有朝一日,也为她挣个浩命夫人,如此,她也不必被人嘲笑,不必再跟爹娘决裂了。
只是,她一个自小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生活技巧,她的日子越过越差,有一年,城中发了瘟疫,百姓们纷纷出城逃难去了,她也跟着逃,这不知怎么的,就逃到了他们瑞阳县。
再后来,她便带着两个孩子,在这瑞阳县扎下了根。
她什么都不会,琴棋书画,在谋生上,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便是偶尔厚着脸皮,去大户人家门前询问,可她带着两个孩子,也没人请她去当女先生。
初时,她身上还有一点银钱,后面银钱花完了,她就只能靠当自己的首饰过活,再到后来,首饰也没了,她就当衣裳,住的地方,也越来越差。
再后来,她终于受到了生活的鞭笞,她什么都没有了,可为了孩子,她还得生活,她只能放下身段,去给人浆洗衣服,这一洗,便洗到了现在,洗到她再也煎熬不住了。
姚大姐,您后来,没有再回家吗?宁小蝉忍不住问了句,您若是回家,您爹娘肯定会帮助那你的。
妇人摇摇头,我一无所有,哪有脸面回家,我当初伤透了他们的心,我爹娘若是见到我这样寒酸、可悲,他们肯定会瞧不起我的,总之,我没有脸回去。
宁小蝉闻言,想想自己爹娘,也是微微一叹。
或许妇人的爹娘还算是不错,但作为儿女,没能为父母争光,又哪里有脸面回去呢?
那你后悔过吗?宁小蝉又问了句。
我有时候很后悔,有时候又不后悔。妇人摇摇头,都活到这份上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我如今最放不下的两件事,一件事就是我的两个孩子,我想要为他们找一个归宿,另外便是我的丈夫,我想要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
若是他死了,那倒也好,反正我去了地下,就能看到了他了,若是他还活着,那他为什么就不来看看我呢?他是出人头地不要我了,还是因为我们搬了家,所以他找不到我们了?
妇人说着,又摇摇头,轻叹,哎,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也没几天好活头了。
顾长留听着妇人的诉说,才知道他们是如此的相似,他说道:其实我娘也是怀我的时候,我父亲就去参军了,不过他不是自愿,他是朝廷征兵,没办法才去的。
我叫顾长留,我母亲希望我的出生,能够让父亲长久地留下来,希望他不要离去,可是,她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死是活,我母亲也不知道,或许,她已经在地下跟我父亲团聚了,或许,她还在长久的等待着。
哎~妇人又长叹了一口气,难怪我们投缘。
说着,她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连忙用帕子捂着嘴,可是放下帕子的时候,帕子上却是已经沾染了血迹。
这一次,大家都看见了,叶素欢他们也看见了,两个孩子看着形容越发枯槁的母亲,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姚大姐,我会帮你照顾好两个孩子的,你放心吧。
顾长留说道,从怀里掏出一些银钱,放在桌子上,就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