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有仁赶车。
顾长留带着宁小蝉,里长带着里长娘子,五人一块去了县城。
里长娘子坐在宁小蝉的身边,跟宁小蝉说着悄悄话,顾云峰则是跟顾长留交代一些路上该注意的事,又问他钱够不够花。
他是真的把顾长留当做自己的晚辈,处处关心他,顾长留便说道:您放心,我这有钱。
穷家富路,路上多带点盘缠,以防万一。说着,便从怀里掏出钱来,要递给顾长留。
我真得带够了。顾长留没办法,只能将自己身上的荷包拿出来给他看了,又道:小蝉那还有一份,我们还在贴身的衣服里缝了银票,以防万一。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顾长留这么说,里长总算是收起了钱袋子,没再坚持了。
顾有仁一直将顾长留两人送到了西门外,放两人下车后,这才带着爹娘去城里逛。
西门外,有专门赶大车的人,正值府试期间,甚至还有不少前往府城的专车,嫌弃单独包车贵的话,甚至还有拼车。
顾长留带着宁小蝉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一个高个子车夫大声的吆喝着,去宁州府的,宁州府快过来集合了,一刻钟后出发,没上车的抓紧时间了。
这车夫的吆喝声,竟然让顾长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包车只需要二两银子,上等座五百文钱一个人,中等座两百文钱了,下等座只需要五十文钱了,还有两个位置,要去赶考的,抓紧时间了。
城外停着数辆青色的骡车,听车夫的意思,这似乎是一个车队。
所谓的上等座,便是四人座,中等座八人座,下等座没有座位,全部车斗里挤着去吧。
一个赶考的学子似乎是囊中羞涩,他选择了下等座,可是那车斗里面已经满了,他付钱之后,挤不上去,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车夫。
车夫也没让他失望的,伸出他铁臂一般的大手,将那些乘客们拨到一旁,都让让,都让让。
那新来者终于挤了上去,可他还没站稳的同时,又有新人来了,车夫收了五十文钱,铁臂拨开了一个大口子,又将连同他在内的人,往里面死劲地的挤。
别蹲着,都站起来,这五十文钱车钱相当于我们东家做慈善了,你们可要感恩。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坐下等座的人特别多,于是车夫只能大声呵斥着,让大家站起来,好剩余出空位来,让新来者足以落脚。
车夫先前还喊着说是只剩两个位置,实际上,是能挤多少人就挤多少人,就跟后世五菱面包车似的,你永远不知道它容纳的底线在哪里。
宁小蝉本来还想开口帮顾长留省钱的,但是看到下等座这边人挤人的情况,一向节约的她,都说不出话来了,这坐一天车,还不挤成肉酱去。
没等她发问,顾长留已经拉着她,找车夫付钱,买了两个上等座。
上等座的待遇跟下等座的果然不同,负责的车夫态度都不一样,收了钱,车夫热情的将两人带到了前头的马车旁,掀开帘子,就是这儿了,刚好还有两个座,里面茶水都是免费的,随便喝。
多谢了。顾长留先上车,然后拉了宁小蝉上去。
车厢里面果然已经坐了两个人,看模样也是一个前去赶考的学子,外加他的书童。
见到顾长留进来,那学子微微点头,算是同他打招呼了,但是见到他身后的宁小蝉时,这人却是眼睛一亮,好一个含羞带怯的佳人。
乌发如云,皮肤白皙,更让人难以忘怀的是她那双眼睛,水波粼粼,好似一泓秋水。
宁小蝉进来后,垂头坐在了顾长留的旁边,那学子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失礼,急忙收回了眼,脸却是有些红了。
顾长留并不是坐不起包车,只是去宁州的路途遥远,他也不清楚这车队到底是不是正经车队,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情况,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