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梨呀……又酸又硬的梨子呀……”
“哥哥笨，这么喊梨子铁定卖不掉，要说梨子很甜很甜哒~”
“那咱也不能骗人啊。”
“可是鱼鱼真的好饿好冷哦，好想快点把梨卖完，然后跟娘亲一起回家~”
东禺国北境某个边陲小镇。
又是一夜暴风雪过后，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清晨的路上行人萧瑟。
几个身着公服的衙役，正有气无力的用铲子将街上厚厚的积雪一点一点刮铲到路边。
不远处一避风墙角。
两个约莫四五岁的孩童穿着破旧的单薄棉衣，倚靠在一年轻女子身旁，在不停跺着小碎步驱寒。
那女子垂着头，一动不动蜷缩着蹲靠在墙边，脸色惨白，眼睛紧闭着。
而他们跟前的小篮子里，放着几个大小不一黑黢黢的冻梨。
听见妹妹说又冷又饿，小男孩抿了抿冻裂的嘴唇，哆嗦着将围在脖子上满是补丁的粗布巾解了下来，包到妹妹的头上和脖子上，将她的小脑袋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清灵灵的大眼睛。
“鱼鱼乖，再忍忍，哥哥很快就能把梨卖掉了。”
小男孩语气软糯的安抚着妹妹，这时正好瞧见一个中年妇人径直朝他们走来，他赶紧拎起篮子跑过去。
“大娘要不要买梨？很便宜的，一文钱一个……”
妇人穿着绸缎镶面的厚夹袄，脸上还涂脂抹粉的，一看就知道不差钱。
“那人是你们的姐姐吗？”
妇人不看小男孩手上的梨，反而一脸晦暗地指着靠墙的女子问。
“不是姐姐！是娘亲！”鱼鱼眨巴眼。
妇人闻言，眼底暗暗闪过一抹窃喜，随即上前伸出一指探了下女子鼻息，继而脸色一哀，直呼造孽：“天爷啊！你们娘亲她、她没气儿了，想是冻死了呀！”
兄妹俩一听，小脸骤然窜白，同时警惕地往女子身边靠了靠。
“大娘你胡说！娘亲她只是睡着了！”
将妹妹和篮子拽到身后，小男孩冷眼盯着妇人不悦道。
“可怜见的我还能唬你们不成？！这鬼天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到处都是冻死饿死的，唉——”
妇人一阵长吁短叹，同时眼珠子贼兮兮飞快打量了一下周围。
见四下没什么人，她突然伸手攥住兄妹俩的手腕，阴恻恻笑道：“我可以帮你们埋了她，只要你们乖乖听话跟我走，保管今后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她一把扯过兄妹俩，急匆匆往街对面一间只开了半扇门的宅子拖去。
她可是在对面悄悄观察这娘仨一早上了，那女的半天没动静，一看就是死透了。
自雪灾来临后，诸如此类的遗街娃儿不少。
这俩小崽子皮相不错，弄回去整好凑够二十个，等调教至来年开春路通了，再一起卖到府城的飘香楼，又能赚上一大笔银子。
妇人心里正美滋滋想着，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哎哟！”
原来是兄妹俩见势不妙，张嘴朝她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兄妹俩被妇人甩开，赶紧跑回去使劲摇晃女子。
“娘亲别睡了！快醒醒啊娘亲！”
“呜呜~娘亲快起来啊……”
可不论他们怎么摇晃哭喊，女子依旧蜷着身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给脸不要脸的小畜生！敢咬我，看老娘不扒了你们的皮！”
妇人绷着满是鲜血的双手，面色狰狞，作势又要上前将他们拖走。
“鱼鱼快！用雪砸她脸和脖子！”
小男孩反应过来，赶紧挖起两团雪球朝妇人脸上砸去。
“嗯！听哥哥哒！”
妇人脸上被接连砸中好几团雪球，眼睛里也飞进去一些雪沫子，冻得她直发颤，不禁后退连连，嘴上骂骂咧咧的。
“小哔崽子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