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使魔的通话中总是传出奇怪的动静, 仿佛美狄亚所在的房间一直在被破坏中,但实际踏入的房间却意外的相当整洁。
与达·芬奇魔术工房充斥了魔术杂糅的后现代科技风不同, 美狄亚的魔术工房看起来更符合现代人对“魔法”的定义。整齐堆放在角落里的莎草纸和羊皮纸、置放于台面上的药水、以及刻画着符文的不知名矿石。达达利亚有些好奇地伸手碰了碰插在门口花瓶里的花, 闪烁着微光的花朵立刻变作蝴蝶四散开来。
“真是不守礼的客人。”坐在拉了厚厚窗帘的窗前的人这么说道,“谁准许你擅自触碰我的东西了?”
达达利亚若有所思地看了这个被烛火照亮了半边脸的男人一眼,微微一笑, “可是这里的东西的所有权都是那位美狄亚小姐吧?”
窗前的人可疑地停顿了一下, “……包括美狄亚也是。作为我未来的妻子,她就是我的。她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东西。”
达达利亚眨了眨眼,“通常我都不会对他人的感情过多置喙, 不过我挺好奇你这个又怕又嚣张的态度是怎么养成的。”
“你……!”窗前的人看上去似乎想要发怒,却又在下一秒平静下来, “呵,美狄亚可是深爱着我的女人,像你这种程度的小喽啰当然不会理解。”
继国岩胜不太适应地微微皱了皱眉。
即使作为领导者,这种态度也实在过于嚣张无礼了。
这场谈话阿尔忒弥斯并没什么兴趣, 因此也没有跟下来, 继国缘一也因为想要研究那只名为“俄里翁”的玩偶熊而留在了外面。因此这里能表达情绪的也只剩下了一个出于礼数不会轻易开口的继国岩胜。
达达利亚倒是没什么恼怒的情绪, 又或者说他实际上对这种弱得让他提不起劲儿的家伙都抱有相当宽容的态度。因此他也只是非常自来熟地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 双手撑着下巴, 隔着烛火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计划得还不错。”他慢悠悠地说道, “只是你确定我把真名说出来你就能找到我的破绽吗?”
伊阿宋的眼角轻轻跳了一下。
先前这名未知从者与俄里翁的自我介绍被阿尔忒弥斯打断了,之后也再没了重新提起的意思。通过自己脑回路思考的伊阿宋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名从者想要隐藏自己的真名。
这当然是不行的,他们这群从者的真名已经被对方全部获悉, 自己等人却对对方一无所知。哪怕他还有美狄亚在, 这也已经是一个足够危险的信号。
伊阿宋可不想自己这个只剩下三个半从者的「阿戈尔号」再受到什么冲击, 他还要依靠这些幸存从者统一四海呢。
依据与那些“英雄”们相处的经验, “小喽啰”这样的词汇通常都是极其有效的激将法。这些被人类史铭记在「座」上的英灵不会容忍这样的挑衅,哪怕仅仅是为自己正名,被这么称呼的英灵都会报上名来。
至于之后极其有可能紧跟着的攻击或者宣战……
——不然他为什么将地点选择刻印了足够多符文的安全的实验室,而非其他什么地方?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简直快把“我是个战士”刻在脸上的青年从者竟然连一点战士的荣耀都不屑一顾。
察觉到对方的类型可能与自己想象中有些偏差,甚至某种程度上与自己有些相似的伊阿宋顿时严阵以待起来。
“哦,这么有自信?”他也用双手撑起了自己的下巴,隔着烛火与对面的人对视,“是对自己的无名程度有自知之明呢?还是……”
“……伊阿宋大人?”
清脆的声音从门的方位传来,一句话没说完的伊阿宋噎了一下,还没等酝酿好情绪,原本被拉上窗帘只有烛火照明的昏暗房间就突然亮了起来。
“为什么不开灯?”跑去准备招待客人的热茶和点心的美狄亚一脸困惑地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