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夏日,一早开始, 天气就闷热得厉害。
上午, 太夫人和徐幼微都记挂着孟宝儿,到外院专设的学堂去看他。
孟观潮已经给儿子请了能文善武的齐先生。
到了学堂第二进院落, 婆媳两个站在月洞门外, 看到摇着折扇的齐先生、蹲马步的孟宝儿。
天气太热,孟宝儿满头是汗, 小小的身子却是一动不动,眉宇间也不见丝毫不耐。
太夫人显得很是不忍。
徐幼微则携了婆婆的手臂, 示意她离开。
回往内宅的路上,太夫人叹息道:“才六岁的孩子,也太辛苦了些。”
徐幼微也心疼,但是——“宝儿倒是乐在其中, 再者, 观潮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
太夫人看她一眼,笑得无奈, “是这么回事, 当初观潮习武的时候, 倒也能忍。如今轮到宝儿,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要不怎么都说隔辈亲呢。”徐幼微笑道。
太夫人叮嘱她, “午间给齐先生和宝儿备些去暑的汤。”
“嗯, 记下了。”
孟观潮下衙回府之后, 更衣时问徐幼微:“宝儿有没有偷懒?”
“没有。”徐幼微忍不住笑了, “娘觉得他辛苦, 你却生怕他不够辛苦。”
“要是换了我教他,娘更受不了。”孟观潮笑着,“皇上小时候,可比他更累。”
换了一身家常穿戴,他和幼微到宴息室落座。
徐幼微唤丫鬟给他端来一碗冰镇百合绿豆汤,自己则细细品着一盏清茶。
孟宝儿跑进来,像是一只欢实的小老虎,“娘亲,爹爹!”一面唤着,已经扑到父亲怀里。
幸亏孟观潮手快,及时将汤碗放到了茶几上,不然一定要洒出去。他把儿子安置到膝上,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走路?稳重些就那么难?”
孟宝儿振振有词,“我才六岁,太稳重了,会吓到你们的。”
孟观潮失笑,“这是谁说的?”
“原叔父。”
孟观潮哈哈一乐,“我就说,他早晚把你带沟里去。”
孟宝儿笑嘻嘻的,指了指汤碗,“爹爹,我想喝。”
“我还没喝过,正好便宜了你。”孟观潮端过汤碗,示意儿子自己端着。
孟宝儿却撒娇,“累啦。爹爹喂。”
“行啊。”孟观潮的笑容特别柔软,右臂圈着儿子的身形,一手端着碗,一手用羹匙舀汤,喂给儿子。
徐幼微笑看着这一幕,转头吩咐丫鬟再取一碗汤来。
父子两个喝完汤,孟宝儿说道:“我把明天的功课做完了,齐先生说,奖赏我半天假,明天下午我可以出去玩儿。”
“想去哪儿?”孟观潮问。
孟宝儿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地想了想,“想去原家找南哥哥,然后,我们再一起去靖王府找天恩。”
“不用长辈陪你?”
“不用。”孟宝儿对着母亲绽出甜甜的笑,“天气太热了,不要娘亲和祖母出门。”
孟观潮摸了摸他的小脑瓜,笑,“成,我给你安排人手。”
孟宝儿问:“爹爹几岁开始学的骑马?”
孟观潮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想说什么,直接道:“你明年再学骑马,到时候,给你一匹最好的小马,好么?”
“好!”孟宝儿腻在父亲怀里,说起自己的小烦恼,“去南哥哥家里,有时候会见到很多长辈,那些长辈总会拉着我说话,把我一通夸。”
孟观潮轻笑出声,“你这到底是心烦,还是跟我显摆呢?”
孟宝儿也笑,“当然不是显摆。那些长辈,是原家长辈的亲戚,我没必要记得太清楚,可是,要是再见到,我却不知道喊什么的话,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傻?”
徐幼微忍俊不禁。
孟观潮笑道:“这事儿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