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和离回京,倒是我没想到的,她夫君明明对她很好,一向尊敬有加,唯命是从。”
静宁公主是金枝玉叶,大抵是因此,徐幼微前世今生都不曾听说她钟情孟观潮的事。又不是长脸的事,皇室自然要压下,知情的人也不敢轻易提及。
而在前世,静宁公主并不曾和离回京,更不曾这样胡闹。
今生是怎么回事?孟观潮娶妻成家,那位公主怎么反倒这般没心没肺地行事?
想不通。
徐幼微和声道:“这种事,前十年、后十年,大抵都是免不了的。一切全在观潮。我只做个看热闹的。”
太夫人笑了,“老四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至于你,慢慢看就是了。”
徐幼微笑着点头,心里想着,观潮是什么人,我也清楚得很啊。
腊月二十一,孟文晖被定罪,因其心思过于歹毒下作,流放千里。
腊月二十三,两广总督康朔上进殿面圣,亲口指证孟大老爷用自己嫡长子要挟自己为其斡旋,且要将其调到两广为官。
腊鱼二十四,刑部将压在诏狱的数名钦犯的最新供词交给皇帝,无一例外,所指证的,解释曾与孟大老爷书信来往,孟大老爷亦希望他们协助两位总兵清君侧。
至于那两位总兵,亦是亲口承认,曾收到过孟大老爷的信函,大意是鼓动他们兴兵起义,只是,他们担心被人得知,当即就将信件烧毁了,接下来的动向,却是全然按照孟大老爷的心思。
物证不在了,无妨,有人证已足够。
除此之外,大老爷先前的同谋、爪牙相继反水,指证大老爷一直对太傅居心叵测,甚而,只要遇到合适的机会,便会下手杀掉。
——这些只是一部分,值得一提的,其余的诸如关乎贪赃受贿的事,已经不够瞧了。
百官愤然,齐齐请奏,请皇帝严惩太傅长兄孟观楼。皇帝着刑部、大理寺、锦衣卫联手查办。
也有官员想落井下石,趁机踩太傅一脚,建议皇帝彻查太傅行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皇帝立时就飙了,虎着小脸儿说:“你真是枉读了数年圣贤书,亦枉做了数年的官,这般下作的嘴脸,跟谁学的?拉出去,廷杖二十!”
把好些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静宁公主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能打动孟观潮的途径:他看重妻子徐氏,那么,她不妨利用与徐氏相关的事做文章。
她先是接近徐如山和徐夫人,夫妻两个却是对她避之如猛虎,起先还肯见,一两次之后,索性就不顾她的面子,不肯见了。
她也不在意,继续想辙。
于是,从心腹口中得知了徐如山脱离徐家前后的一些是非。
听来听去,就来了脾气:他孟观潮那般在意的夫人,怎么会出自那样一个门第?——哦不对,是以前,眼下,孟四夫人只是户部侍郎徐如山的小女儿。
可就算这样,还是让她着恼:徐老太爷、徐二老爷未免太不是东西了,老想着起复就是痴心妄想——孟观潮何时有过朝令夕改的行径?怎么连这一点都不了解?为了起复的事,那两个混账东西,定然没少给孟观潮添堵。
好吧,他们跳脚作妖的时候,她没赶上,现在,却是她帮他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
腊月二十四,静宁公主跟前的大管事薛璐找到徐老太爷跟前,说静宁公主回了帝京,想再建一所公主府,而看中的地方,正是包括徐家宅邸在内的这片宅居地,便想出些银钱买下。
徐老太爷迟疑着,与薛璐打太极。
说了半晌的话,薛璐总算是明白了:徐老太爷的意思是,如果能帮他或次子起复的话,别说一所宅子,任何事都甘愿效劳。
薛璐心头一阵冷笑,就想着,这老头儿还真是个官儿迷,都到这地步了,还在做那些不着边际的梦。
由此,他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了,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