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玺捏紧了拳头,一拳捶到了旁边的墙壁上,他恨,他悔,这一辈子严青宴才走了短短的三分之一却画上了句号。
小时候穿着裙子的严青宴是半夜来到的严家,他闹脾气推倒了严青宴,严青宴没哭没闹,安安静静的,现在穿着病号服的严青宴也是在太阳还未升起的凌晨,天还没有大明,它又悄悄地走了。
严青宴踏月而来却摘星离去,他带着无数人的思念长眠于地下。
孟惜年再也听不到严青宴叫她“年兽”,祁岁再也听不到严青宴叫他“七岁小朋友”。
沈裴星再也听不到严青宴叫她“裴星”,孟惜南再也听不到严青宴叫他“南哥”。
他们失去了最要好的朋友,铁瓷四人组真的再也凑不齐了。
严青玺和向瑾舟失去了从未在一起过的爱人,明明严青玺快要处理好了,他马上就可以和严青宴躺在种满瓜果鲜花的小院里渡过往后的余生,可偏偏在这时候又出问题了,梦想破灭了。
明明时间只要在长一点,向瑾舟就有可能融化严青宴的心,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好的啊,可是他们谁也没有留住严青宴。
向瑾舟醒了,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宋池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替向瑾舟拭去泪珠,但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擦不完。
宋池不动了,他静静的看着,“他走了,你打起精神好吗,你这个样子,我并没有办法准许你去送他,你想让他走了都放心不下你吗?”
宋池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你如果还想再见他一面,现在调整一下情绪,我带你去见他,要不然就只能……”向瑾舟知道宋池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她坐了起来,去穿了鞋,看了一眼宋池胸前的牌子。
“宋医生,麻烦您再推我一段,谢谢。”宋池没说话,默默推了过来,等向瑾舟做好,他又从旁边拿了一条毯子递给向瑾舟,向瑾舟结果盖在了腿上,宋池这才向外走去。
许是过久的劳累,宋池在快到的时候眼前黑了一下,他摁住了向瑾舟的轮椅这才没有摔倒,“你没事吧。”向瑾舟感觉到了宋池好像有些不对,问了一句。
“我没事,我们现在要进去了,你能撑住吗?”宋池最后问了向瑾舟一次,向瑾舟点点头,他这才继续推着向瑾舟向前。
“宋医生,你能先离开一下吗,我很快的。”向瑾舟转头看向宋池,“嗯,我在门口等你,你快些。”宋池走出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向瑾舟掀起盖在严青宴脸上的白布,“你停留在了最美好的十九岁,是不是想看着我们偷偷老去变得丑了,等我们去找你的时候好好嘲笑我们一番?你好坏啊,你慢点走,等等我,我跟青玺给你报仇了我就去陪你,我要和你一样,永远年轻。”
向瑾舟摸着严青宴被擦干净的脸,悄悄趴在严青宴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说完后,她给严青宴重新蒙上,自己用手转着车轱辘,“宋医生,我们走吧。”
……
同年六月,案子在严青玺的运作下,孙皓处以死刑,陈执锡开除学籍被判无期徒刑,六子等人判五到十五年不止,陈铭心脏病复发,死在了孙皓被执行死刑的那一天,而孙梅彻底疯了。
“青屿,我来履行我的诺言了。”向瑾舟穿着严青宴为她做的旗袍,抱着一束开得正盛的白玫瑰,她放下花,倚在严青宴的墓碑旁,用一把水果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向瑾舟死了,死在了她二十岁的第一天。
据后来第一个发现的守陵员,林敬,所描述,向瑾舟是带着微笑离开的,鲜血溅到了旁边的花上,发现的时候已经凝固了,及其妖艳,夕阳打在了她的身上好像睡着了一般。
向瑾舟的后事是严青玺操办的,墓碑紧挨着严青宴的。
过了好久好久,又是一年冬天,一个穿着黑大衣的人也抱了一束白玫瑰,他停留在向瑾舟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