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衍有意识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并非是个完整的个体。
他和身边的很多进入无限世界的玩家一样,拥有着一样的人类外貌和行动能力,他不知道玩家身份有什么用处,也不明白出现在此的意义是什么。
他只是百无聊赖地跟随着系统的提示进入副本之中,一直以来时衍凭借直觉做事,他就像是天生就该出现在此的玩家,直觉敏锐到可怕,在初次副本结束之后,身旁有老玩家恭喜他,说:“你是个新人啊,能够拿到身份技能已经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时衍略略回头,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其他的所有玩家都消失了,抽取道具和技能的时候其他的玩家是不能在场的,少年独自一人站在纯白空间内,默不作声地等待着。
但是他并没有拿到身份技能。
就连抽取出来的道具等级也低到几乎无用。
这些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仅仅是神明下放到游戏世界当中的心脏。
那么,他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时衍最开始不明白,他没有别的记忆,就像是新生的孩子一样一点一点摸索着,直到副本结束后,他在梦中看到了一个小姑娘。
她好像走的很远,又好像离得很近,但是时衍一直都看不清小姑娘的脸。
那天晚上,时衍从床上坐起来,空洞的心口处传来沉闷的疼痛,他背靠着墙壁,一直坐到了天亮。
后来时衍发现,只要过的副本足够多,梦境当中的事情就会变得更清晰详细一些,甚至于连发生的事情都开始有了些许细节,他仍然看着对方的背影,但是那个背影愈加清晰。
因为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开始频繁地进入副本,很多玩家不太理解这种行为,大多数人都是一直等到休息时间结束,不能在游戏大厅待下去了才会进入副本。
副本世界意味着危险和异样,但是这些在时衍身上似乎都体现不出来。
他本身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令人费解。
后来开始有公会招揽时衍,时衍对此并不理解,他几乎漠然地拒绝了所有人,然后继续进入副本,在离开副本的时候,就会往训练场走走,高强度的下本让他有时候会在疼痛的感知中恍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是真实存在着的。
直到有一天,九号公会的会长走到他面前,对他说,我们来竞技一场?
时衍没出声,他转身走进了竞技场。
那位会长弯着唇,“首先我要先跟你说明,我是九号公会的会长,来找你的目的是为了拉拢你,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你可以喊我鸠。”
时衍表情不变:“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副本?”
鸠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些许,他思索片刻,“荒野副本吧。”
时衍没什么异议,他对于副本类型没有太大的偏好,竞技场的副本难度就跟开盲盒一样,只不过他的运气使然,次次都是最差而已。
竞技场赛程过半,时衍做完手中的事情就暂且停下来,等待着下一时间点的来临。
他撑着下巴在发呆,在想那个模糊的背影,在思考那个人究竟是谁。
在想,他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这个人。
偶尔做梦的时候,时衍也梦不到梦里的人,他就像踩在水面上,四周像是幽静的山谷,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在脑海中,甚至于在心底轻轻回荡着。
他在说,‘替我见见她……抱抱她。’
谁呢?
神明离体的心脏懵懂又无知,他想,他是为了一个人而跳动并且存在着的。
……
“时衍,不要轻敌啊。”
鸠忽然出现在时衍面前,打断了时衍发呆的思绪。
少年抬起头来,猝不及防地被鸠按住了手,那位九号公会的会长垂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笑了一下。
“啊,你的体温好低啊。”鸠说。
时衍抽回手,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