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还是在半年前得知时浔可能是时京墨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时。
即便是那次,父亲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波动来的剧烈。
眉骨间情绪肆意疯长,喜怒嗔怨都写在脸上,少年恣意。
枪声大作,已经逼近耳边,宫辞恩轻笑一声,两把微冲在手,英姿飒爽的一个转身挡在了前面,为大家开路。
前有千军万马之势,而她一人就是千军万马。
时京墨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几个身影,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已经,太久了。
出生入死开辟一条血路,而那血路之上,站着为他遮挡枪林弹雨的人。
傅斯年一把抓过时京墨,然而就在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时手腕被用力格挡开,反手被死死控制住手腕,那一瞬间的力道仿佛要捏碎他的腕骨。
傅斯年愣了下,却没有挣扎,定定看着他。
时京墨眼底混乱了一瞬,回了神,松开了手:“小朋友,不要离我那么近的呀……”
傅斯年看了眼自己瞬间青紫一片的手腕,笑了笑:“不太行呢。”
他再度伸手,再抓着时京墨的前一秒停了停,看着他,无声询问。
余光中,有一个漆黑的枪口向这边指了过来,时京墨微微偏开脑袋,一缕发丝断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傅斯年一个侧身,横向一枪击中了那人的眉心。他看着地上那从耳根位置断裂的一缕头发,轻轻叹息:“……我的错。”
说着,他一伸手抓住了时京墨的手臂。
时京墨看了一眼他的眼睛,抬手将他的脸又推开了,张开双手往他肩上一趴。
“背着吧。”
傅斯年:“……”
其实,就算你藏着伤口,浔浔也是看得见的。
但他没说。
而且!
背着,可就没有战斗力了,到时候估计爷俩儿得一块儿躺地上。
但他也没说。
岳父大人难得的任性和疼爱,他得知趣。
“……行吧。”
周围一片枪林弹雨,形势混乱到千钧一发,傅斯年此刻却有些想笑。
他将枪一收,将时京墨背起就往外冲。
宫衍在混乱中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没一个踉跄带着老头儿一起扑地上去……
死了,这回得死的透透的了。
万事俱备,临了碰上一个上天入海作妖的。
真欠了他的!
“海底监狱这边已经惊动了总部那边,一级防御系统已经被我破坏,他们已经启动了强制自毁系统,十分钟后这间海底监狱会彻底封锁,你们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冲出来!另外,他们已经调派了两支突击队……斯年!”
时浔话到一半看到了傅斯年左前方拐角处抬起了一支暗枪,瞬间惊呼出声!
已经太近了,傅斯年背着时京墨,根本无暇再拔枪。
听到时浔示警的一瞬间,傅斯年想也不想的双手一松,滑向时京墨的脚腕用力一抓,一个九十度侧转直接将背后的人甩了出去!
那一瞬间,时浔只看到屏幕前一尾灰白的发色墨一般凌空晕染开,傅斯年背上的人如神话中的深海之妖般纵身一扑,苍白的脸直接抵住了指向眉心的枪管!下一秒,那人反手握住了漆黑的枪口,在对方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反手拆枪卸弹,手速快到几乎画面模糊。
下一秒,时京墨捏住那人的喉骨,轻轻一扭!
站在暗处放冷枪的魁梧大汉脖子一晃,整个人被时京墨一只手狠狠甩出了几米远,死死地砸在了地上,脖子歪着瘫在一边,没了声息。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时京墨借力在墙上一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向折回傅斯年的背上,右手轻轻扣住他的喉骨,眼梢一眯,藏在长发之下的眉骨间是漫不经心的笑:“小朋友,你就不怕摔着我?”
傅斯年看着地上脖子被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