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一回,水色会减几年?”
宫辞恩一句话,顿时又把时浔跑偏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其实她刚开始接触法律,很多量刑她都拿捏不准,况且慕水色的情况也够特殊。
这一次……
念景想着这一天一夜里发生的事,权衡了下。
其实,不管傅斯年现在情况如何,这已经算是重大立功表现了。
但如果傅斯年能完好无损的醒过来,那情况一定会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毕竟秦先生和上首对傅斯年的看重程度这一次任谁都看出来了。
如果没有傅斯年,三号和秦先生……
“三年以上,五年以下,也许。”念景说。
时浔心里一动,又忍不住看向宫辞恩。
虽然相对于系统里的这些事情念景更熟悉一些,但量刑和立功方面的一些猫腻,或许恩恩能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宫辞恩知道时浔在期待什么,但她不会光捡好听的说。
事实上,慕水色这一次的确是立了功,单单只是破解了那份加密的情报就是大功一件,虽然她认为如果真的交由别人手里不一定破解不出来,但无论怎么都好,现在这份功劳就是算到了她的头上。
会场上虽小有风波,但始终没有酿成重大灾难后果。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份情报中直指的女杀手在还未动手之时就已被她擒获了,至于在会场上动手的另一波杀手,或许是与她们密谋的,或许是两下不谋而合。如果是密谋的,那背后牵扯到的关系就非常复杂了,关涉到的背景和一连串的后续事件都会层出不穷。
但现在,全盘掌控在秦先生手里,主动权就多了。
宫辞恩不愿费心去猜各方访问团之间的潜在利益和敌对关系,那些自有更专业的人去分析应对。
至少目前为止,这场行动算是成功。
真要论功行赏的话,他们都是在执行任务,本是职责所在。
而且很显然,大家都会把功劳统一算到慕水色的头上,如果再有秦先生为慕水色请功的话,或许……
“五年应该问题不大,但再多……”
宫辞恩轻摇头:“那就难说了。”
时浔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其实,已经很好了。”
能减刑五年,十年变五年,已经比她预期中要好了很多了,可是人心总有不足之处。
“如果……”
时浔抬眸:“如果什么?”
宫辞恩瞥了一眼走廊上的监控,懒洋洋的往念景肩上一趟,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
时浔心思一动,顿时明白了:“你是说……”
这次大家能提早防备筹谋是因为收到了来在海外的绝密情报,可这份情报只涉及了行动的内容,没有涉及那个人本身。可就这次行动而言,他们能清晰的感觉到上面的态度。即便已经二十年了,但上面依然对那个人重视如初。
只要涉及到那个人,慕水色一定就还有机会,一定会再被启用。
时浔瞬间明白了,心中一时悸动,酸涩而复杂。
自从一个多月前在法庭上被当众审判之后,时浔心中就像是压了一座山,她感念上一世师父对自己的救赎和赤诚,这一世不能保护师父就像是一道枷锁押在颈间。
而现在,唯一能救师父的,是她的父亲。
这种心情,特别复杂。
父亲远在千山万水之外,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沉浮,却依然是她和师父唯一的救赎。
时浔心中感恩感愧,更羞于面对。
上一世她甚至都不知道时京墨的存在,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一生受难于此。
不知道恩恩和晚晚,不知道封家和时家。她一生盲目,真的错过了好多人。
时浔心中忽冷忽热,下意识的看向病房门口。
没过多久,黎然和封垚一起回来了,黎然手里推着一个小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