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当众宣判,一切再无更改。
时浔趴在傅斯年的怀里,哭得几欲昏厥。
太混乱了。
前一世的无期,这辈子的十年。
前世今生两辈子,难道这就是师父最后的宿命?她不是师父的贵人吗,为什么不能改变师父的命运?
时浔心中悲戚难当,第一次生出这样大的愤怒和不甘,心中绝望,漫漫长路看不到头。
这辈子,她从牢笼里逃出来了,可师父还是陷进去了……
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师父都是这场混乱中的牺牲品。
“为什么啊……”
傅斯年听着怀中人沙哑如同小兽一般的哭泣,心中一点点的撕痛。他懂时浔的悲戚和绝望,正是因为懂,才比旁人更加伤心绝望。
傅斯年双手抱着她几乎站不稳的身体,转头看向庭下已经颓然无力的容墨。
容墨是温润舒朗的,意气风发的,前后两辈子加在一起,傅斯年从未见过他这样落魄的样子。
黎然和念景一动不动的守在容墨身边,封垚也久久站在那里,几人面上都是不甘,不忍,无能为力。
国法无情。
傅斯年站在庭上,回眸,眼里直直望着庭上雕刻着的神圣威严的徽章。
原是应该的。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敬畏法律,敬畏国法,本是应该的。
上一世,浔浔入狱,傅家落马,容家倒台,黎家远走。
这一世,浔浔解脱,他也解脱,容家乘风而上,黎家力争上游,一切都解脱了。
只有一个慕水色。
……不。
傅斯年看着那神圣庄严不容侵犯的徽章,心中轻念。
不是的。
虽然普天之下,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但慕水色不一样。
她被黑暗敲打,恰恰证明,她就是光明本身。
傅斯年相信因果,更信佛缘。
前世的事情无法追溯,而这一世,慕水色但行好事,广结善缘,她不会被黑暗继续埋没,葬送。
宫辞恩没有走远,她在车上等着。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人。时浔已经哭成了小泪包,是被傅斯年抱着出来的。容墨倒是没让人抱着,也没让人扶着,只是那眼神和脸色,一看也是魂不附体的样子,走路都机械的。黎然和念景一左一右跟着他旁边,防着他一脚踏空。
宫辞恩盯着容墨看了一会儿,轻叹着收回了视线。
众人各自上了车,先后离开了,念景在周围找了一圈,拿出手机似要打电话。
宫辞恩抬手按了一下喇叭,前方的念景顿时一回头,脸上的焦急和担心顿时一变,收了电话抬脚走了过来。
念景没想到宫辞恩会在自己的车上等着,他抬手撑着车门,看着她完好无损的轻呼了口气:“……还以为,你又跑了呢。”
其实他想说的是,还以为她又看谁不顺眼去惹祸了呢,但他没说,怕挑起伤心事。
宫辞恩靠着车座,两人隔着落下的车窗对视着,都没有说话。
气氛凝重而悲戚,宫辞恩即便没看到,也想象的出里面刚才会是怎样的场面。
当年,如果没有秦老爷子和封家力保,宫家差一点也会站在审判席上,说不准也会是今天里面的最后下场。
前尘旧事,阴差阳错的,当真无法言说。
念景看着她神色飘忽的眼神,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摸了摸。宫辞恩感觉到了,却没有回神,也没动,只是靠着车座出神,任由思绪将她拉回二十年前。
念景神色眷恋的看着她,眼底有心疼,有痴迷。容墨与慕水色二十年前曾有机会见过一面,毕竟容宸曾跨越山海奔赴西南,只是时不逢他,差一点,当年两人或许就见到了,或许就会有更深的缘分。
而他和恩恩。
中间也曾有过空白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