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和陆家出事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两大家族在北城早已是根深蒂固,即便主人家没了,家族亲戚,子女联姻,一代接一代的传承,这些人竭力反扑,全都在给案子施加压力。
容宸的手下尽职尽责,愣是没让一人能接近慕水色。
案子落在容宸手里,结束的非常快,审讯甚至不到半小时,面对容宸,慕水色没有一字挣扎,全然认罪。
当然,凌家和陆家背后的家族自然不信容宸,坚决要求公开审理,容宸相当好说话,当即点头同意,表示愿意来一场当庭审理。
这一次审理不像夏天里在南城的那一场,毕竟影响甚大,没有惹出消息出去。
慕水色被关押三天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人前。
慕水色看向法庭两侧,淡漠的神色微愣,她看到了时浔。
这三天来,除了容宸,她没有见过任何人。审讯的那半个小时也是全程监控录音,两人并没有说一句题外话,因此对外界的一切,慕水色全然不知。
此刻看到庭上的时浔,她心中蓦然一痛。
庭上庭下无数双眼睛看着她们,时浔也不好对她使眼色,只是看了一眼庭下。慕水色顺着她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了容墨,心中悄然一震。
然后,她就再听不到任何声音,眼里,心里,只剩下容墨一个人。
容墨坐在停下第一排正中的位置,直直的盯着她。慕水色抿了抿唇,眼圈渐渐红了。
容墨身边一左一右坐着黎然和傅斯年,此刻两人几乎同时回头看他,见容墨眼睛虽然发直,但精神还算稳定,就放了心。
时浔看着师父和表哥,心中悲戚而心疼,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她不能分心。文件从三天前那一晚她就拿到手了,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心中既为师父心疼,也为舅舅和表哥而悸动。
舅舅和表哥竟然早早地就为师父留足了退路,光是表哥那一份还不够,舅舅是从当年一路过来的人,这些年里发生过多少事舅舅最清楚,在恰当的时间为师父添上一两笔功绩,不是难事。
时浔刚结束了军训,正经开学第一堂课都还没来得及上,就写了人生中的第一份辩护词。
时浔根本就不算律师,正经的不算,半道的也不算,没有从业资格证,没有法学基础。
虽然两个月前选择法学专业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风雨欲来的感觉,却没想到变故会来得这么快,甚至等不及让她学一点专业知识,给她时间考一个从业资格证。
没有上过一堂正经专业课,时浔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了,但她不敢松懈,不敢有一丝疏忽。
三天里,时浔几乎将这份文件倒背如流,每一项任务,每一个时间线,分开,整合,单拎出来,混在一起,大大小小的数据,她都刻在了脑子里,不敢有一丝错漏。
这件事没有惊动学校,请律师的事不用时浔操心,舅舅已经找了律师,而她是律师助理。事实上,她并没有资格做助理,她没有从业资格,从业经历,但眼下来不及了。庭上,必须有一个自己人随机应变,以防万一。
所幸,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慕水色身上,也没人单抓住时浔不放。
舅舅请来的律师是绝对专业的,靠谱的,时浔没有给人做过助理,但这三天来除了将文件资料倒背如流,还临时抱佛脚学习了一点如何做律师助理。时浔是学霸,做助理也是像模像样,因此即便两人是第一次合作,配合也算默契。
律师在庭上井井有序的辩护,每说到一处,时浔就会精准的将资料递到他手上,律师没有提到的点,时浔也会迅速的小声提醒。
律师从业近二十年,不夸张的说,这几乎是同类案件中让他最省心的一次辩护。到了后来,他几乎不用自己遣词用句,只听着时浔在耳边小声背书,再口口转述即可。
外人看来,坐在律师旁边的时浔面色沉冷,翻阅资料时有条不紊,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