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斯年车祸那一晚,在医院里父亲和傅叔叔看到了你,我就觉得不对了。当时他们看你的眼神很复杂,我就觉得,可能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了,各种意义上的身份。”
“但是当时给斯年抽了1000cc的血,脑子极度供血不足,反应有些迟钝,只怪我当时没有多想一层,以为他们只是把你当成了被我蛊惑的对方卧底,看你的眼神复杂,我也分出一支神经在防范,以为他们会跟黎然那个憨批一样误会你是幕后黑手。”
“直到后来,父亲问起了我西南任务的细节,知道了任务汇报里的三小姐是你,给名单的也是你,但他好像并不意外。甚至那天他很关心的一再问起我们的感情问题,仿佛是在确定我们是不是单纯的逢场作戏。”
“这些细节是我后来才琢磨出来的,也是那时候才隐约猜到,父亲和傅叔叔应该一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后来几次的行动中他们一再保护你,维护你,也间接验证了这一点。”
“只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暂时还没有最后的答案。”
容墨眯了眯眼,低头看着慕水色。慕水色依旧靠着他的肩膀,完全的依赖,仿佛已经睡着了。
容墨回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良久,开口道:“这次前往北城任职,上任之后我第一时间再次查了你的信息,当年我的级别不够,查不到的信息,在这一次得到了印证。”
靠着他的人,安静的像一只睡着的猫。
“系统里,有一位慕姓z客,十八年前一夜之间全家被害。”
怀里的猫终于受惊似的身体一颤,紧紧的抱住了他。容墨心中一疼,抬手拥住了她。
“系统中,那位的生平只有寥寥几句,我看到他照片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你的父亲。”
容墨眼神一暗,落在墓碑的名字上:慕贤。
慕贤的生平非常简单,生前最后曾在西南任职,因早年缉毒工作出色而被仇家盯上报复,全家被害。
英烈的牺牲,是悲痛的,是荣耀的。墓碑上的简介,刻在身后的解说,大多,都是经过润色的。
因早年工作出色而被仇家盯上,或许……是润色过的。这个仇家或许是那些亡命之徒,但更可能的是披着亡命之徒外皮的……
好巧不巧,十八年前慕家一族被害,最大的受益人,是容家。
墓园里,一阵长久的安静。
“水色,我对你的欺骗,设计,利用……所有的一切全都坦白了。”
“从现在开始,容墨对你,再无欺瞒。”
慕水色眼底一红,忍不住落下泪来。容墨将她抱着自己的手轻轻拿开,在她惊异的眼神中反手握住,与她十指相扣。
“当年的事,我不敢保证我容家完全清白,毕竟晋升之路,从来都是,一路踩着别人上来的……”
“我不敢替父亲保证,不敢担保他与你慕家当年的惨事完全无关,也不想在不知全貌的情况下替父亲说话,我只能说一句,私心里说一句,我愿意相信父亲不是洛霆钧那种背信弃义在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今日我话不说满,我只向你保证。来日,如果你慕家一族被害真的与我容家有关,我定会给你一个公道,我容家上下都会给你一个公道。”
“水色,你信我吗。”
慕水色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悲痛,瞬间就破防了。长久以来的惊恐不安,悲戚愤恨,在这一刻,终于瓦解了。
相信他吗。
慕水色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感动却更崩溃。十八年,她在黑暗中摸索挣扎,一人砥砺前行,她不相信任何人,不依靠任何人。
除了心心,心心……
慕水色眼底瞬间决了堤,可现在,心心也骗了她。
没有真相,全是谎言。
身边唯一的血亲,最信任最疼爱的妹妹骗了她,不敢相信的人却把心都掏出来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