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景和黎然折腾了这一晚上也有点累,心里也一直在想今晚上的事,其实是笑不出来的。
但时浔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清清脆脆的,听着格外解压。
这一巴掌,让他们想起了临近手术室那一幕,一时也有些忍俊不禁。
容墨不是坐以待毙的,子弹用完之后,就当机立断把车怼到江里去了,但他当时已经受了伤,又在水里抱着个小拖油瓶扑腾了那么久,最后被救上来时看上去真的奄奄一息了似的。
看到黎然的时候,就直接双手往他脖子上一挂,赖皮狗似的一动不动了,嘴里还哼哼着:黎然哥哥啊,你要再晚来一步,你的容墨弟弟,就要嗝屁了啊……
黎然当时是担心的不行,但听到他还能瞎比比,心瞬间就安定了不少,把他拖上岸之后迅速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有腰侧一处枪伤之后更放心了不少。
可容墨却要死要活的,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还艰难的侧身想要坐起来,双手捧着那主刀医生的手,神色严肃而郑重。
众人都以为他要趁还清醒着说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连容部都以为儿子是要说一些刚才意外时的事,都把耳朵递过去了,结果听到他对着主刀医生嘤嘤哀求,下手可要小心着点啊,看准了再下刀啊,保护好他的肾啊,他还没结婚啊……
语气真挚诚恳,眼神热烈,严肃认真的几乎要掉下泪来……
容宸:“……”
主刀医生:“……”
众人:“……”
主刀医生怔了半天,嘴角抽了抽,生生忍住了,看了看一脸便秘的容部,又看了看抓着他手的容队,深吸一口气,微笑:“……容队,您放心吧,伤口离着,离着……您的肾,还远着呢……”
容墨却不肯放手,还是双手捧着他那尊贵的主刀手:“你都没给我一句准话。”
说着,神色就有些委屈,更加泫然欲泣:“你不答应我吗?”
主刀医生顿时就麻了,giaogiao的,又看了一眼容部。
容部已经彻底没眼看了,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转开了脸。
主刀医生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微笑:“……答应,答应,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您的肾,您放心……躺下吧。”
“说好了的,你答应了啊……”
“……嗯,好的,好的。”
容墨这才放心的呼了一口气,直接往后一趟,腰上的伤口又撕裂了一份,血彪了出来,就这还没忘了再嘱咐一句:“要保护好我……”
“给他推进去!”容部终于没好气的一挥手,几乎是把医务人员轰进了手术室,心里暗骂了一句:妈的,命重要,肾重要?
但他没那小崽子脸皮厚,没直接骂出来。
想到之前那一幕,念景和黎然都是眼角一抽,笑着在心中暗骂了几句。
时浔见几人都在笑,心中更加狐疑,傅斯年一笑,俯身靠近跟她咬了一会儿耳朵。
时浔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无语再到好笑,最后叹息着摇了摇头,却狠狠的安心了不少。
一路上,真是白担心了。
这么想着,时浔又问了一句:“真的不严重吗?嗯……不会伤到…吗?”
傅斯年笑得有点坏,也有点无奈,摇了摇头:“放心吧,那地方软骨神经和血管虽然多,但伤口离的远着呢,伤不了他宝贵的肾,毁不了他的幸福。”
时浔没忍住脸上一红,这事儿其实应该尴尬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尴尬不起来,可能因为表哥就这样光明正大一本正经的喊出来了吧,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要,怪不得能把舅舅气的把人哄进手术室。
行吧。
时浔抬手揉了揉脸,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放下心来了,看了一眼病房的门,低声道:“师父呢,在里面吗?”
傅斯年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