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浔抬头看着傅斯年,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傅斯年叹了口气,弯腰捧着她的脸,轻轻地亲了一下。
时浔小嘴一瘪,抬手软软的抱住了他的腰。
傅斯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她身旁,轻轻的抱着她,无声的给予安慰。
时浔抱着他,越想越伤心。
她不恨。
真的不恨。
只是会,很伤心,很心疼……
心疼母亲,那么好的人,没有被善待,没有被保护。
也心疼,时京墨。
听到这里,已经毋庸置疑,时京墨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完全陌生的一个男人,单是从别人口中听到,时浔就会很心疼。
心疼他们,有情人不能长聚,不能厮守。
时京墨有他的家国大义,她很敬佩,只是母亲……
时浔说不出是非对错,只是非常心疼,心疼的喘不上气。她没有母亲那样的温柔包容,也没有父亲那样的舍身大义。
她就只想抱住傅斯年,紧紧的抱着她的傅斯年。
如果她和母亲的命运,能够换一换就好了。
两世浮沉,时浔等到了她的傅斯年,可容倾始终没有等到她的时京墨。
时浔一想到这些,眼泪就像是决了堤,悲戚铺天盖地而来。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的抱着傅斯年,紧紧的拽着他,不肯松手。
时江看着紧紧抱住傅斯年痛哭的时浔,有一瞬间仿佛恍惚看到了当年的容倾。
与容倾一样,时浔即便悲痛欲绝,哭起来也是悄无声息的。
美人垂泪,大底就是这样的。
时江看着她的模样,一瞬间就想起了当年容倾怀着身孕时常常一人发呆垂泪的样子,心中忽然一阵刺痛。
比之母亲的卿卿绝色,时浔美的更加锋芒毕露,或许是融合了时京墨的基因,那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更是潋滟风情。
就更让他,五味陈杂。
时江默默地看着她,又默默的看着傅斯年,神色逐渐落寞怅然。
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有些人,生来高贵。即便一时凤凰被啄了羽毛,他朝临风而起,即刻扶摇而上。
就像。
容倾,与时京墨。
就像。
时浔,与傅斯年。
即便用尽了手段,哄的容倾下嫁,他依旧留不住。即便将容倾的女儿留在了身边,也依旧留不住。
有些事,命里从来就是安排好的。
到这一刻,时江算是彻底明白了。
“虽然我从头到尾没有见过时京墨,但是……”
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神色一变,同时回头盯着他。
时江心境不一样了,也彻底不瞒了。
“你母亲快要生产的那段时间,曾经出去过几次。因此她一直不曾出过门,肚子大了反而往外跑,就有些奇怪。我当时很担心,也就记得很清楚。”
“但是,我不知道她都见过什么人,只知道她每次回来脸色都很不好,心神不宁的。其实整个孕期里,她一直就心神不宁的,但那段时间格外明显。”
“后来,她就早产了,还在生产时难产伤了身体。生产之后,甚至连月子都没做完,就经常出国。我不放心,就多问了几句……”
“你知道的,她对我从来都是爱答不理的,我也问不出什么来,但是,我很清楚……”
“能让容倾不顾身体,经常出国飞来飞去的,就只有那一个人了。”
“那段时间,我嫉妒的要死,也害怕的要死,以为时京墨真的还活着,他们又联系上了,于是偷偷跟着去过几次,但是却没发现什么。”
“没有骗你们,是真的没有任何发现,容倾每次出国都是一个人,住在同一家酒店,好像真的是在处理工作,每次待上几天就会回去,从来没有与别人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