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人杨墨虽没什么印象,却在第一时间,就洞悉了他的身份。
在襄阳城,能够让老百姓闻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的人,除了贾世良之外,也就只有朱长义一人而已。
杨墨没猜错,来的这人正是襄阳一霸,无恶不作的商匪朱长义!
只见朱长义满脸堆笑的盯着自己,缓步下了轿子,向这边走来。
外表看起来,分明是个人畜无害的和事佬。
杨墨站在车上,冷眼看着来人,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鄙人朱长义,久仰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英雄出少年啦!”
朱长义仰着头,向上拱了拱手,脸上充满了戏谑的表情。
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说,原来你杨墨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杨墨背负双手,一言不发。
眼睛却越过朱长义,看向他身后更远的地方。
似乎根本没把朱长义放在眼里。
杨墨是在提醒朱长义,让他看清自己的身份。
自己虽然只是个男爵,却跟商人出身的朱长义有着天壤之别。
你朱长义算什么东西。
士农工商,贵族比士还要尊贵。
你一个末流贱商,竟敢如此托大,当街阻拦贵族车驾。
仅凭这个,杨墨就可以抽这老东西!
他之所以还没动手,是想听听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朱长义绝不会平白无故拦自己驾。
他很可能是得知了府衙里的消息,知道赖日财死了,来找自己谈条件的。
果然,这老家伙见杨墨不理他。
不仅没恼,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鄙人知道先生有些气恼,其实大可不必。生意人以和为贵嘛!鄙人今天冒昧挡驾,也是为了先生您和您的家人着想。”
朱长义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向车上。
见杨墨高高在上,仍旧面无表情,根本没看他,老脸上顿时讪讪的。
内心暗骂了一句,嘴上却接着道:“只要先生肯将香皂的配方相授,鄙人定当设法让那些刁民们主动撤诉,并请求知府大人释放顾姑娘。先生放心,先生开在襄阳府的铺子,朱某绝不敢动。朱某愿为先生马前卒,为先生的香皂开拓新的市场。”
士农工商,商人最贱。
然而这最贱的商人,却声言能够左右朝廷法度。
何其荒诞,何其可笑,何其悲哀!
最令人感到悲哀的是,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人怀疑他说的这些话。
朱长义有这个本事。
凭借过硬的靠山,就算把香皂案颠倒过来,告那些受害者诬告他都能做到。
杨墨冰冷的目光终于下移,落在了朱长义脸上。
与此同时,一腔怒火也腾得一下窜了上来。
“你不配!”
纵使你朱长义能左右朝廷法度又如何。
猛兀儿人的千军万马我杨墨尚且不惧,又何惧你一个小小的商匪。
朱长义闻听此言,脸刷得一下就绿了。
费了半天口舌,才等来杨墨的回应。
没想到第一句话就让他颜面扫地!
碍于杨墨爵爷的身份,他才耐着性子跟杨墨谈条件。
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
朱长义脸上顿时阴晴不定,眼角的肌肉都跟着抽搐起来。
一个时辰前,他接到赖日财落入杨墨之手的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要去找贾世良,却听说了贾世良意欲灭口不成,赖日财已经到了侯爷面前。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还以为自己这次就要凉凉!
急匆匆赶来府衙,想请郑仕弘和贾世良给他拿了主意。
怎么着也要保住他这一生的富贵,花多少银子他都认了。
哪知他人还没到府衙来,又接到了最新消息。
侯爷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