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龙号上的杨墨,果然看见码头入口处缓缓走进来一支马队。
领头一人,正是襄阳知府,邓候吕文渊。
一左一右,分别是新任的襄阳府同知郑仕弘,通判贾世良。
郑仕弘因修墙及平定匪患有功。
被京西道安抚使吕文德奏表朝廷,故升此职。
原襄阳府同知魏赢,被调任回京师,别处安置。
杨墨冷眼看着吕文渊在二人的拥簇下入场,一大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官场还真是处处机关,牵一发而动全身。
自己费尽心机,才修好了城墙,平定了匪患。
没想到,到最后却成全了他郑仕弘。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得了便宜的郑仕弘,不仅丝毫不觉脸红,反倒怡然自得。
还有脸让自己帮他捎带姑娘入城。
想及此处,杨墨赶紧把小全子叫了过来,附耳嘀咕了几句。
小全子得令,下了船,飞也似的跑了。
杨墨则亲自下船来,快步迎上吕文渊等人。
“哈哈哈,先生总算来了。本候可是日日都派人在码头上悬望,生恐先生故土难离,不肯就来。”
吕文渊丝毫不加掩饰,开怀大笑。
襄阳城如今的局势已危如累卵。
急需要注入一股新鲜的血液,才有望转危为安。
吕文渊听闻杨墨的前期奏报,喜出望外。
南嶂县这次归顺土匪过千。
土匪所屯积的财货和粮草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有了这股生力军的加入,襄阳府的实力又增强了一分。
如今这个时候,襄阳府还能从哪里得到补充呢?
蚂蚱再小他也是肉啊,何况还是只野兔。
“让侯爷久等,小生之罪!”
杨墨抱拳谦逊了一句。
郑仕弘连忙在一旁奉承道:“先生在南嶂的功绩,我等有目共睹。想必候爷也是知晓的,先生就不必过谦了。”
吕文渊听罢哈哈大笑。
“这还有赖于郑同知的多方协助,才能成就此功,郑同知与先生是老相识,本候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小生见过郑同知!”
杨墨拱了拱手,便不再作声。
贾世良这种碍眼的家伙,他都懒得理。
一旁的贾世良颇为不忿,顿时就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知府大人连提都没提他。
杨墨更是将他看成了空气。
通判大人很生气,忍不住讥讽道:“是了,丰县男现下是京西道炙手可热的青年才干,国公爷麾下的精兵强将。自然眼高于底,看不见本官。”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杨墨暗自腹诽,却没理他。
拉着吕文渊的手,就走向了满载粮草和财物的匪船。
“侯爷请看,此役所缴获的战利品,已全数押送至此。人马只待侯爷招安的榜文一出,即刻便能起行!稍后,小生会将一应账册、花名册,呈送侯爷过目。”
贾世良顿时闹了个大花脸。
被人无视的感觉简直让人抓狂。
他正要上前发难,却被郑仕弘拦住了。
郑仕弘努力劝慰了几句,贾世良这才作罢。
郑仕弘见他余怒未消,也不好上前去,只得陪着他站在原地。
贾似道调郑仕弘前来,正是要他充当京西道官场的万金油。
调和贾家与吕家之间的矛盾。
贾世良为人处事太过尖刻,在襄阳府上下都不讨喜。
在以吕家人为主导的官场中,有被边缘化的趋势。
贾似道的这招以退为进,就是想借用郑仕弘的圆滑,再次加强贾家在京西道的影响力。
而不是任由贾世良破坏了贾家在地方官场的根基。
吕家能够稳居京西道,还能不断的发展强大,在朝廷也不是全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