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猛兀儿人。
仅管如此,他还是在看到这些人的第一眼,就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在大胤军事重地,襄阳城的腹心地带。
突然间看见这么多猛兀儿人,令杨墨大感意外。
几乎就在他们看向那些猛兀儿人的同时。
猛兀儿人也发现了他们,纷纷直起腰板。
鹰隼一般的目光瞪向长长的队伍,让人一见之下,本能的想要回避!
队前的十几匹骏马,都本能的瞪大了眼睛。
发出一阵阵不安的嘶鸣!
兽类的感观比人类灵敏,无形之中,这些马匹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杨墨赶紧勒紧马缰,大感惊异。
民夫们也被猛兀儿人这不友善的目光触怒!
杨墨身后,响起一阵叫骂声。
“狗鞑子,看什么看。”
“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
队伍中间,有很多来自南阳的难民。
他们的家园都毁在了猛兀儿人的铁蹄之下。
猛然间在大胤的土地上,看到这些猛兀儿人的身影。
立刻就勾起了他们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的回忆。
很多南阳难民们都红了眼睛,想要脱离队伍,去找这些猛兀儿人的麻烦。
魏赢瞧出苗头,向着身边的亲卫们使了个眼色。
两名亲卫立刻脱离队伍,拨转马头,向后飞奔而去。
二人高声晓谕各营新卒,不得擅自脱离队伍。
南阳难民们这才不得不按捺住心底的悲愤,红着眼瞪着猛兀儿人,渐行渐远。
“姚老,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猛兀儿人?”杨墨忍不住扭头问了一句。
姚智胜看着那些人,脸上也难掩憎恶之色。
“说来话长,这些人都是猛兀儿商贩,长期在对岸的鹿门山榷场做生意。”
猛兀儿人本来就居无定所,即使是来大胤做生意,也是一样的。
他们不喜欢住在榷场内的客栈,更中意江对岸这片狭长的草甸。
这些猛兀儿在江滩上,到处都竖起了坚固的寨栅。
用来圈禁成群的牛羊和矮壮的猛兀儿战马。
沿江的寨栅已颇具规模,建造的又十分牢固。
就是战时的营寨也不过如此。
杨墨看见这一幕,暗暗心惊!
光是这些坚固的栅栏,就足够引起朝廷的重视才对。
如果把这些栅栏再简单的进行加固,就是一座座坚固的营寨。
足以令猛兀儿人据寨自守,在此长期盘踞。
遇到战时,这种猜想一旦变为现实。
恐怕就算花费比猛兀儿人多十倍的精力,也很难拔除这些据点。
这些强壮的猛兀儿商贩们,到底是单纯的商贩,还是猛兀儿的悍卒。
大胤朝廷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自古以来,游牧民族都比汉人更加勇猛剽悍。
上马能征,下马能牧,几乎全民皆兵。
杨墨一点也不怀疑,这些猛兀儿商贩们,眨眼间就能老母鸡变鸭。
化身为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敌人。
这样一支强悍的异族势力,长期盘踞在襄阳府的腹心地带。
必将对襄阳城的防务造成极大压力。
难道整个襄阳府就没有一个明眼人吗?
杨墨心里大感疑惑。
如此明显的威胁,邓侯和姚军师不可能看不出来。
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任由这些猛兀儿人长期盘踞在此。
想起之前从姚军师,魏赢和顾菲菲处了解到的部分消息。
杨墨从中不难看出,这一局面的始作俑者,正是如今京西道的一把手。
京西道安抚使吕文德吕大人。
由这位安抚使大人批准建立的鹿门山榷场,就是江对岸的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