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是谁?你们以前听过这人没?”
“他一个人就杀了五个水匪?”
“啧啧啧,这些年光听说水匪杀人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杀水匪的。”
“可不是嘛,真是大快人心!”
“走走走,咱们也跟着去县衙瞧瞧热闹去。”
“听说上面开出的赏格,是一个水匪十两银子,这位杨英雄这下可发了。”
“还不知道上头给不给呢?咱们县太爷是个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
“小声点儿,你不怕挨板子?”
……
杨墨这铜锣一敲,一石激起千层浪。
合城百姓奔走相告,整个县城都沸腾了起来。
南嶂县城临水而立。
县里的百姓中十停倒有八停是做水上买卖的。
因此,他们时常遭到水匪们的盘剥。
水匪们常年在河道中设卡,拦截商船,向他们收取不菲的浮桴税。
所谓浮桴税?就是说没有经过水匪们同意的船只,都不能浮在水面上。
只有交了浮桴税,才能确保船只平安浮着。
敢不交税的,理所当然,就该在水底呆着了。
也有把钱看得比命重的,抵死不交。
结果自然是被水匪杀人越货,焚尸灭迹。
更有做绝户买卖的水匪,在各个渡口假扮成客船,把渡河的行商拉到河心里做掉。
尸体绑上石头,抛进河道里喂王八,行商的钱财则被他们坐地分脏。
遇上长相标致的女子,则每每被他们掳到水寨中奸污。
家里有钱的,还能花钱把人赎回来,没钱的只有死路一条。
百姓们对水匪可谓深恶痛绝!
奈何县府一提起剿匪,就只知道向百姓征税征役。
每次都看见他们大张旗鼓的修造船只,打制器械,训练水兵。
结果却是浩浩荡荡出城去,丢盔卸甲回城来。
水匪不仅没打着,县府还要新添一笔不菲的抚慰金。
后来一听说要剿匪,百姓们都是怨声载道。
过去那些自发募捐的商户们,也都不愿再掏腰包。
县府出力不讨好,又见贼势甚大,干脆也懈怠了。
只要水匪们不来攻击县城,他们也懒得管。
县太爷倒也行文向上峰反映过几次。
奈何府城如今自己都朝不保夕,上峰哪儿还有余力腾出手来,处理治下匪患?
知府只能让县里自行招募丁壮,抗击水匪。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现如今,但凡有人上报匪患,县太爷干脆就吩咐衙役们划着县衙那几条破船,去河上逡巡几日,草草了事。
致使南嶂境内匪患越来越严重。
直到最近黄天荡这伙水匪坐大,干脆袭断了整个北河的木材生意。
水匪这般坐大,也知道会引起朝廷的忌惮。
为了避免被朝廷清剿,他们会主动攀附地方豪强,官吏,以图形成利益联盟。
一旦这种联盟形成,水匪们基本上就没了后顾之忧。
杨墨很清楚这一点!
他如此大张旗鼓的进城领赏,就是要让全县的百姓们都知道,紫荆镇的杨墨杀了水匪。
如此一来,有全城上万双眼睛盯着,县府就不敢赖帐。
该给他的赏赐,自然一文也不敢少他的。
不仅如此,水匪暮后的保护伞,恐怕短时间内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水匪们就算再恨他,那也得暂时盘着。
地方上的官匪,一旦形成了利益同盟,为了利益,都会努力维护双方微妙的平衡。
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谁都讨不了好。
因此杨墨敢断定,他越是闹得欢,他们就越是不敢让他出事。
他就能争取到时间,增强自己的实力。
到那时,不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