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哪儿来的?到这儿有何贵干?”
刘广田和几个村民堵在村口的稻场上,拦住了这些外地人。
这个时代,农民是不允许随便迁徙的,一旦脱离本籍就算流民。
被官府抓到了,重则流放,轻则充役。
各乡的村正都可以直接把他们绑起来,押送官府请赏。
百姓实在有事要出远门,必须要有官府开据的路引。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遇上大灾之年,或者像眼下的战乱,流民政策就沦为了摆设。
虽然法理上来说,脱离本籍算流民。但各地官府也都默认了他们难民的身份,放任他们过境。
甚至有些缺乏劳动力的州县,还会主动出台一些政策,收拢流民就地安家。
府城襄阳为了抗击猛兀儿人,就曾在朝廷的许可下,从难民中招揽过数千壮士。
官府虽然默认了难民们的身份,却也对他们颇为忌惮。
只许他们沿着官道投亲靠友,不允许他们扰乱乡里,或者进山谋生。
最近刘广田就接到过县府的行文,要各乡各村协助地方,监督难民的动向。防止他们入山为寇,为祸地方。
离老山村不到三十里的黄天荡里,最近就兴起了一伙水匪。
据说其主要成员就是南阳来的难民。
所以刘广田很紧张,在没弄清这些人的来头之前,不敢放他们进村。
他最近本来就准备把巡山队组织起来,看来这件事已经迫在眉捷了。
“俺们是南阳来的,寻一个叫杨墨的木匠。”
难民里面,一个老汉被大伙推举出来说话。
“杨墨?”老村长吃了一惊,南阳来的难民,怎么跟墨哥儿扯上关系了。
难道墨哥儿这几天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
“快,快去叫人。”
老村长回头一把抓住了孙家的大小子孙新,吩咐了一句。
孙新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回来,一迭声的叫喊道:“不好了,祸事啦,村口来了一帮外乡人,要找墨哥的麻烦。”
孙新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子,哪儿见过这场面。
被刚才紧张的气氛感染,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找茬的。
这年月,邻近的村子争个水都能打起来,被人打上门这种事也稀松平常。
十几个汉子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
抄起顺手的家伙,就朝村口冲去,倒把杨墨给晾在了后边。
等到杨墨听到动静出来,人早没了。
只有何连生和牛莽张着嘴,站在工棚里。
“怎么回事?人呢?”
何连生抬手指了指村口的打谷场。
杨墨心里直犯嘀咕,就想跟过去看看。
何连生赶紧追上来拦住他道:“墨哥,你先别去。听说有外乡人要找你的麻烦,大伙帮你拦着呢!”
“外乡人?”杨墨一阵纳闷,忽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外乡人!财神爷到了!”
“快,快叫住他们,那可是咱们的财神爷!”
何连生脑瓜子转得快,这时也回过味来。
两兄弟赶紧朝打谷场跑去,牛莽摸着大脑袋追出来,一脑袋问号。
“住手,住手哇!”
何连生生怕村民们误伤了财神爷,跑的比兔子还快。
杨墨跟在后面,老远就能看见十几个村民手里拿着棍棒,已经把数量差不多的外乡人给团团围住。
老村长站在圈外,正在跟他们交涉。
听见声音,大伙主动让出一个缺口。
杨墨走到跟前,就看见十几个难民脸上布满了恐惶。
“大伙别怕,我就是杨墨。你们是不是一个叫张大力的介绍过来的?”
“是啊!你就是杨木匠?可算找着你了!这阵仗吓死俺们了。”
“误会了,他们是来买车的。”杨墨笑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