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云子想起了小时候与穆云子一起上山问道的情景。
那时候正青春年少,两个人都意气风发,都是炼器好手,自觉天下无敌,谁也不服谁。为了争夺最好的修炼资源,两人常常相互较劲。穆云子为人憨厚老实,一开始总是输多胜少。但其心思纯粹,后来端云子越发比之不及。这导致端云子心中暗暗较劲,处处与穆云子对着干,甚至动起一些歪心思。
宗门并不反对弟子之间竞争,但从小就高傲的端云子哪里受得了别人后来居上,事情发展到后面,他的心思已经到了一种扭曲的地步,穆云子竟然成为了他的心障。
摆在端云子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自己离开定山宗,从此修仙之路别想有大的进益;要么战胜穆云子,让他从此不复为敌手。
端云子不打算放弃修仙之路,也没有把握战胜穆云子,最终只好暗暗寻找机会对穆云子下手:在宗内比试时常常对穆云子下重手,有外出历练时常常设计暗算穆云子。
但是,穆云子一如既往秉持中正的态度,并没有与端云子计较,甚至在一次两人外出历练遇到一只强大的妖兽袭击的生死关头,毅然将逃生的机会留给了端云子,独力留下来对抗。好在最终二人为宗主所救化险为夷。
至此,端云子心结自破,对穆云子的态度从嫉妒转为由衷的钦佩。敢于他的恩德,端云子自此对穆云子礼敬有加,相互理解支持,一同在定山宗度过了无数个春秋,经历了无数的仙界纷争,见识了无数的阴谋算计和死亡。
现在,穆云子已死。端云子感觉到自己的脊背就像是被巨石猛击,他的胸腹之中有一股道不出,泻不了的悲伤,就像是无边火海在燃烧,让他悲恸。
“师兄……”
对着定山宗主峰的方向,一声悲鸣从端云子口中呼出,那一声气浪将方圆数里的雪花一滞,而后以更加狂暴纷乱的态势旋落。
山上的风肆意地呼号,刮得人脸上生疼,厚重的空气让端云子喘着粗重的鼻息。他一动不动地跪着,将往事和将来拾掇,任由昏暗的苍穹雪无尽飘雪。
整整跪了一夜,端云子身上积满了晶莹的白。当东方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他身上的雪有些许融化,当阳光已经照得定山宗众人脸上温暖,端云子身上的雪已经化开,露出了他的颈脖,他陡然起身,浑身一振,将身上的冰雪四散,霎时间他整个身体如同汗蒸一般散发着氤氲的水汽,片刻之后露出他平素的妆容,整洁的模样。
这一夜,他终于是熬过了所有的悲伤入肺腑、仇恨入骨髓、恐惧隐忧乱神经,什么负罪感、什么责任感,正一点一点从他身上剥落,取而代之的是冷峻面容中透出的狠厉。
“师兄,对不起。我已经不能回头,但是为了定山宗,我不得不如此!大午国的几大仙宗,没有一个是善类,盛灵门已灭,陆元宗虎视眈眈,大极宗柯云子老奸巨猾,我只有借助无极宗的力量彼此消耗,定山宗才有希望。我的私心害了你和掌门师兄,那些失去的,我会连本带利都拿回来!若在此启誓,若今生我不能守住定山宗,我愿身死绝轮回,魂消不地狱!”
说完就打算离开回定山宗。
就在此时,乌带着嘲笑的话语霎地在端云子脑中想起:“哈哈!好一个‘身死绝轮回,魂消不地狱’你这份心肠倒是让我高看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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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端云子凶狠地望向四周,除了雪地和远处的雪松,没有任何存在。他厉声道:“谁?给我出来!”
乌丝毫没有搭话他话的意思,继续道:“就你这点本事,还想守住定山宗?不自量力!”
端云子有些慌了,但言语中仍然不改狠厉:“到底是谁!有本事现身!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为什么人类总喜欢虚张声势?能改变什么?”
端云子四下不见任何影子,心中的恐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