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苏阖一直把常枭的死归结在自己身上。
严青栀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
一条至亲的性命太过重要,并不是谁三言两句就能化解开的。
严青栀也相信,曾经一定有许许多多的人劝说过苏阖,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心结不止在于自己识人不清,还有命数之说。
这段往事讲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世上的事,能够清楚的分清是非对错的原本就不多,牵扯其中的人做如是想,便更是很少能有人说透讲清了。
“老夫只当驭尸宗已被我们连根拔除,却不想竟有余孽仍然行走世间。”
这番话说完,又是一片沉默。
严青栀思绪纷杂,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
严青竹却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个中问题。
“那日咱们见的尸傀,可不像是被人断了传承之后的样子,如果说,不是其中漏了一条大鱼的话,说不得便是驭尸宗本身就是别人的傀儡。”
听了这话,严青栀心头一慌,仔细的分辨着苏阖的表情。
不过,苏阖却没有半分意外的样子。
“你说的,老夫也早有考虑,不过不管是何种情况,你们几个最近一段时间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驭尸宗的秘术诡秘阴毒,常常使人防不胜防,你们武功虽然尚可,但大赵腹地与南荒云海之地相比,到底还是太过和乐平安,你们所知所见的事情还是太少,老夫总是担忧你们因吾之故,而受牵连。”
这些日子苏阖也在积极的查询驭尸宗后续的事情,可他所识旧人已有许多失了音讯,如今这世道通讯也不够发达,几天时间能够调查的还是有限。
严青栀听了这话,当即开口。
“大伯,我们并非忘恩负义之辈,既承您之恩,也自当承您之仇,您挂心烦忧,是怜我们弱小,但也不许因此便轻看我们。”
“此番事故,我们未必帮得上忙,却也从来不惧!”
事已至此,严青栀断然没有后退的可能性,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五年前她一无所有的时候都不害怕,别说现在她和严青竹和君同月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
苏阖听了这一番话,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许多,可心中的担忧终究没有完全散去。
命格之说就像是勒在他脖子上的绳索,亲近之人越是光明磊落,他越觉得窒息。
犹豫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驭尸宗之事,短时间内很难解决,你们要多加防备,如果可能,最近两年就先安分守着,书院与严家距离不远,两边都足够安全,只要你们暂且静候,老夫两年之内,定然将那隐匿于幕后之人斩杀!”
听了这话,严青栀视线在君同月和严青竹身上转了一圈,想要看看两人的表情。
不过是两年不出门,她倒是无所谓的,反正跑腿什么的还有张掌柜,她这样的资深宅还乐的其中呢!
君同月自然也是无所谓的,她安安静静的在哪待着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只是严青竹与她们都不同,严青竹为了科举,不少的诗会应酬很难拒绝,如果真要是两年不出门,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果然,君同月倒是没有特别的表情,但严青竹眉头却是紧紧皱起。
“我恐怕不成!”
苏阖对此没有意外,他刚才的话也不过就是为了让三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罢了,倒是没真想把几人困在家里两年。
他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准备好好劝一劝严青竹,想着跟他约法三章,也总算是少些风险。
但他没有想到,严青竹一开口,就让他大吃一惊。
“今早冯山长将我叫过去,与我说了服役的事情,科举之前必先服役,不出意外的话,我这两年时间,应该都会在兵营之中度过。”
严青栀听了这话,心头忽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