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作甚?”
柜台后一直听着众人议论的高士遥一见这说话之人是自己熟悉的城南码头装卸货物的民夫工头,不禁灵机一动问道。
“唉!莫要说起,昨夜亥时来了一拨伴随圣上龙船南巡的皇家船队。马某便忙招呼码头兄弟前来卸货,却不曾想夜里看不清台阶,一脚踩空跌了好大一跤,直把某这老腰闪了一下,不得已只得向上官告假一天,一早来这让江神医给看看腰病。”
“马头,这么说来,圣上的龙舟船队转眼就该到了。”
“是啊!圣上前船和中军大船仅有不到半日的距离,也许这时就要靠岸南城码头了。不行,某要回家带孩儿们去南门迎接圣驾。若是运气好,还可让圣上为吾儿起个好听的名姓。”一个还在排队等候就医中的青年男子,不由惊叫道。
“对啊!这病明天来看就是了,我等切莫错过了去码头迎接圣驾了。高记~这包药材先记账~”
“小郎自去就是了,一包草药也不值几个钱的。”
高士遥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消息,内心一阵欢喜着,因为这也正是自己族兄想要听到的消息。
只要有人开了个头,就有人陆续跟随其后而去。
不一会儿,原本热络的高记药铺前厅就医区便没剩下几人了,人人都欢喜着欲往南城门一睹圣容,只被称作神医的江郎中无奈的苦笑一阵后转入内宅暂且休息。
见前堂逐渐人少了,高士遥吩咐着自己的徒弟将行走不便的马工头搀入病房躺下,并派出人照看。随后借口去后院内宅多添一件棉衣,便扭头去了内屋。
后院高家祠堂地下密室之中,高士远此时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的围着桌案来回走着,手指也在不断地掐算,口中念念有词着。
“若算的不错,就在今日杨广的龙船便会靠岸。这黎阳城乃是南北东西交通要冲之处,也是进入通济渠运河的起始地。他没理由不在此停歇几日吧?照城中官府的准备和安排不正是为迎接杨广的么?怎还未到来呢?”
高士远口中念叨不停,脚下不由自主的走动着。
“大兄,哥呀~”突然从门外传来高士遥的呼喊声。这让还处在独思状态中的高士远吓了一跳,忙去门口将密室的房门打开,将高士遥迎了进来。
“贤弟,何事如此失态惊慌?”
“大哥,你日思夜盼的杨广今天午后必至黎阳城,如今黎阳南门一带已经全是等候迎接的百姓和本地官员了。”
“啊?果真如此么?”
虽在高士远意料之中,但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大哥,兄长啊!可是要千万思虑清楚啊!这一步如果迈出,我高氏满门命运难以估测。”
高士遥满脸愁容,焦虑万分的对高士远说到。
“是啊!这一步要么是人间,要么是地狱。为兄到了这步田地,如之奈何啊!为兄出城采药的理由虽好,但也只能瞒哄官府,躲得过刑都部一时啊!若为兄久不露面,便是不打自招。刑都部届时找贤弟要人,贤弟一家仍旧难逃一死。与其如此,不如让为兄去搏上一搏。好在与杨广真正有仇的只是那杨玄感父子,而非高某。加上为兄主动投案,便有减罪之由,当不至于一死也!”
“如此说来,兄长便要去面见杨广了?但南门附近依然施行军管,百姓闲杂均不能靠近。但有强闯者,无需上官将令,乱枪打死,先斩后奏,兄长必死矣!”
“嗯!贤弟提醒的是。本地府兵、刑都部探子、军情处细作再加上杨广随行的卫队,要想靠近几无可能,这~~”
高士远经族弟这一提醒,顿时眉头紧皱又陷入沉思之中。
“大哥,如今到处都有张贴捉拿大哥的官府通牒,不说去到南门码头了,就是出了门也走不出三条大街,必然被暗伏的刑都部探子拿住的。大哥虽有投顺杨广之心,但也无投诚之门啊!”高士遥双手一摊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