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室不大,最多十几平方,而竖立墙壁的空间就更窄了。三面是普通的玻璃窗,唯有通向船后的通道上才有铁门。八个人,平摊下来,人均空间还不到两平。这么狭小局促的环境,却是他们赖以为生的净土。
“受难日”后,头上的无线电吵杂了好几天。那段日子,属薇妮的情绪最为平稳。因为她的童年在类似的环境下渡过。所不同的,便是双层围墙变成了高高的船甲板。而致命病毒的触媒由满地的针头和干涸的粪便变成了活生生的死人。
“受难日”头三天,是最为难熬的时光。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那些感染者,嗯,不是丧尸的家伙们远远的徘徊在浅水岸边,绝不越雷池一步。饥寒交迫兼担惊受怕的过了一晚,第二天八个幸存者就不得不改善生活环境了。
随后便发觉断船向湖中的一面没有感染者,得以用绳索和空桶汲水用。薇妮第一个解了渴。在竖立的铁皮甲板上,又是薇妮第一个拉开了铁门。本来她想继续做第一人,却被二水乔抢了先。
当乔跳进船员生活区,将物资带回来时,他立即被所有人诚心接纳,成了小团体内的第八人。船员生活区在船头,所以他们得到了整个厨房的食品和一套完整的灶台用具。除此之外,还有好几罐液化气罐。
乔又反复拿来了被子、绳索等生活用品。借由这些东西,他们离开了驾驶台,把绳索系在船头坚固的围栏上,一点点的拓宽了空间。吊篮样式的东西合并在一起,在船头吊开辟出了一大片“飞地”。
如此设计的灵感,均来自薇妮童年那小小的自制秋千。之所以不遗余力,只因空中飞舞的电波清楚表达了现状:整个世界已不正常,能苟延残存,已是莫大的幸运。地星很大,但能容纳他们八个人的,或许只有这小小的断船头一处。
于是,颇为有趣的画面诞生了:一个垂直立于湖边的断船头上垂下了无数绳索。而那些绳索下面则是各式各样平的、硬的、结实的板子。他们会在大型的铁板上做饭,烹饪水产;又会在远远的另一边解决生活问题。
而晚上则回驾驶室睡觉。一个倚靠船头,又离地面十几米的空中楼阁便成了八个人的“家。”再严苛的环境,也挡不住人类的求生欲。即使将生死看的再豁达,也不意味着就愿意去死。当然,患病的除外。
如此生活,虽没希望,但至少是真的活了下来。三个大汉都很服薇妮。原因很简单:最为强壮的杰克本就是薇妮的朋友;“二水”乔被薇妮死命拽着才保住了命;而相对滑溜的汉斯,则生生被薇妮打怕。
四个女人,却成了最为忙碌的人。将宽大船头笼罩的吊篮,全部出自四人之手。头两个月,八个人各谋其职,过的倒也风平浪静。后来,天气渐热,三个男人和四个女人就有些不清不楚起来。
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与美丽的薇妮无关。她的人生很简单,简单到她无暇考虑感情的事。
得益于水库的庞大,也得益于水质的优良。反正几个月下来,生活勉强得以维继。虽然所有的肉类蛋白质只能依靠水库,但日渐兴盛的水族似乎不惧怕这区区的八张嘴。
在断绝了外救的念想后,薇妮等人每天都在拆断船上可以拆除的部分,用仅有的材料来组装他们的希望—一只简易的、能够漂浮的垡子。他们不知道别处的岸边是不是也聚拢着成群的“感染者”,所以一个可以漂浮的垡子就很重要。
有了水上交通工具,他们就能探索岸边的情况,最不济也可以撤回来。
只是,想法虽好,现实却很残酷。没等垡子制作完成,一直相安无事的“感染者”群却发生了变化。在某个晚上,八个熟睡的人被声响惊醒,就着漫天的星光,他们目睹了一个感染者变大变强,继而收拢了所有闲逛怪物的过程。
新生的怪物硬生生将身高拔到了两米,俨然成了“感染者”中的王。
自打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