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很长很宽敞的隧道,没有光亮,连空气都显得拥堵至极。
魏行知靠在墙壁上,浑身失去知觉,脸色越来越白,头枕在墙壁上,伸着脖子。
她没忘记,自己来不了这种没有窗的地方。
“知知?”万俟谦握住魏行知的手,她的手凉的不像人该有的温度,他没再多说话,直接打横抱起,朝来的方向奔去。
然而,来时的路,已经被封掉了。
昏暗的隧道内,万俟谦的脸色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冬日里的隧道本就更加湿冷,他还好,可是魏行知在这种密封的地方待不了多久。
“她……她,我们被算计了。”魏行知身体越冷,脑子就越清醒。
那天冷宫门前的脚印,根本就不是男人的,那个脚印前浅后深,说明着重力在后面,而刚刚拖着自己的人,穿着水袖戏服,身高不足一米六五,娇小干瘦,却走路无声。
穿着那样一双鞋还能走路无声?
戏班子里的旦角,练过一种鬼步,行若缥缈于云烟中,速度又快若极影。
再加上方才那个人,身手定然不错。
引着她跟万俟谦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要他们的命。
否则刚才,也不会故意拖着她弄出声响,让万俟谦跟过来,也许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万俟宥,而是万俟谦!
魏行知头靠在万俟谦肩上,难受的道,“放我下来,出口应该都被封了。”
万俟谦脱掉披风,裹在她身上,“拖你走的人,是个女人。”
“没错,是令太妃。”魏行知想到前几日,在冷宫时,令太妃的身行,一米六五不足……
万俟谦皱眉,“令太妃不会武功,她母家世代从文,令太妃虽性子跋扈些,可绝不会武功。”
魏行知半阖着眸子,呼吸逐渐废力,“那,那丹贵人呢?”
“丹贵人是扬州人,不曾详细记载。”
魏行知抿着唇,调整坐姿,吸着气。
方才那唱腔是倒了嗓子的唱腔,空有技巧却无韵味,令太妃……令太妃是声音粗哑暗沉,行动之处,不似常人,提水壶时,不自觉翘起的兰花指……
“会不会有可能,死的是令太妃,而不是丹贵人……”
说完话,魏行知就捂着胸口咳起来,一咳嗽,胸腔积存的氧气,便迅速丢失,她摸上咽喉处,闭着眼睛。
在这阴冷潮湿又密闭的隧道内,她又中了软筋散,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
“啊,咳咳……”
那日在楚腰楼隧道中的感觉,再一次席卷全身,她掐着脖子,呼吸不上来,就开始痉挛。
万俟谦按住她的手,“你还能撑多久?”
魏行知摇头,不知道,她不知道。
“喘不上气……咳咳……”
万俟谦握着她手腕的手逐渐收紧,随即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按住她后脑勺,人为度气。
冰冰凉凉的唇瓣,似乎还带着那日的血腥味,万俟谦眼眸动了动。
“唔。”
他又吸了口气,送到她胸腔中,随即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痉挛的身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隧道的尽头,似乎传来密密麻麻的软体动物爬行声。
万俟谦神色一紧,用披风裹着魏行知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
在自己的地盘还能碰上这种糟心事儿,现在就指望着冬雪那榆木疙瘩,能发现不对劲,找过来。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在隧道中挖出来的密室,说不定能暂时躲一躲。
万俟谦在魏行知耳边低声道,“可能要委屈你了。”
魏行知靠在万俟谦怀里,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万俟谦拦腰抱起魏行知,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那个他印象中存在的密室。
一掌轰开了门,万俟谦在那些蛇虫蚂蚁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