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敢伤了你!”魏老将军拍案而起,双眼瞪得滚圆,却仍透着一丝不敢相信。
魏行知倒了杯凉茶,“祖父,我没事。”
若是魏老将军知道,自己一向疼爱的孙女儿,死在了自己部下手中,他该有多心寒。
魏老将军将凉茶一饮而尽,随即坐在椅子上,脸色颓败,“超雄跟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我实在想不到……”
“算了,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魏老将军自说自话的甩了甩头,“你如今是个有注意的,我也放心。”
书房陷入沉默,魏行知抿了抿稍显干涩的唇,眸光落在魏老将军花白的发上,那张看似硬朗的脸庞,实则沟壑纵横。
这么多年征战沙场,身上怎么可能不落点病根儿啊。
倏尔,魏行知开口,“祖父,日后魏家的门楣自有我来撑,您该歇歇了。”
魏老将军睁开眼睛,嘴角隐约勾了勾,“你?你才多大,以后有你学的。”
魏行知张了张口,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告了声退就下去了。
魏老将军盯着门口的方向出了神,他怎么不知道这丫头想的是什么,无非是觉得他年纪大了,该卸甲归田,在家中过好日子。
但朝中各路官员底细不明,魏行知年轻又是女子,难保日后不落人圈套,他在朝中,还能帮她坐镇一二。
玉林县主果然去秦府闹了。
她得知皇上赐了和离书,在家中口无遮拦,被肖伯候打了两巴掌,已是怒火中烧,刚一醒来,秦家就差人把她的嫁妆衣物首饰收拾了一通,送了回来。
衣物首饰也就罢了,连嫁妆都送了回来。
秦家是有多不想跟她沾染半分瓜葛?
玉林县主一时气急,想也不想的挥着鞭子打上了秦家。
“秦常柏,你我夫妻三年的情分,你竟然如此对我,是去了趟冀州,在外面跟什么狐媚子勾搭上了,回来就要与我和离!”
玉林县主一袭耀眼红罗裙,脸上戴着一层面纱,露在外面的眼睛燃着怒火,手中攥着一只蛇皮鞭子,狠狠的抽在秦家大门口,险些将蹲在门口的石狮子都抽出几道鞭痕。
她胸口起伏,嘴里大骂着,不多时就聚集了众多百姓。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秦常柏如此不顾及我的颜面,跟别的女人厮混的时候,把我置于何地?”
“你让我沦为笑柄?呵,本县主也绝不让你秦家好过!”
聚在周边的百姓指着秦家和玉林县主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玉林县主带来的小厮一个个站的老远,生怕被殃及。
此时,秦家一片狼藉。
秦常柏挨了二十棍,白色衣衫隐隐透着血迹,硬撑着跪在祠堂。秦常辰身上带了伤还护在秦常柏身前。
秦夫人眼眶红肿,手里握着鸡毛掸子,温婉贤淑全然不见,像护崽子一样站在俩儿子身前。
“你不心疼孙子,我还心疼儿子,和离是陛下亲赐的旨意,你若埋怨,你就去找陛下去,何必等着公公被召入宫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秦常辰咬着牙,目光狠狠的盯着眼前穿金戴银的老妇人,“娘,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攀不上侯府这门亲事吗?她若是舍不下侯府的亲事,自己嫁去侯府都没人拦着她。”
秦常柏全靠秦常辰撑着,此时听到秦常辰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语,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秦常辰深吸一口气,“她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要我遵守什么长幼尊卑,狗屁的东西,迂腐!迂腐!”
天知道,他跟魏行知达成了协议,然后回来就听说他哥跟玉林县主和离了,正高兴的找不着北,准备拽着他哥出去庆祝一下。
大门都没走出去,就被老妖婆给召了回来。
秦常柏让他先去酒楼等他会儿,他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回来就看见他哥挨了二十棍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