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知冒雨过来,自己淋了一身湿,却没让万俟宥淋到一滴雨。
她神色严肃的抱臂靠在厢房的门框边。
万俟谦径直走过去,“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程皖素空了的手僵在半空,目光顺着万俟谦走去的方向,看到倚靠在门口英姿飒爽的魏行知,眼神暗了暗,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放下手中的帕子。
魏行知回过神,朝万俟谦行了个礼,“回皇上,臣出宫路经御花园,恰巧碰到许贤妃给端王喂糕点,没过多久,端王就不知怎地倒在了地上。李太医已经在里面为殿下医治了。”
她如实的说。
万俟谦脸色阴沉,朝厢房瞥了一眼,“李多宝,端王怎么会跟许贤妃在一块?”
李多宝身上的肥肉跟着抖了三抖,“皇上,今晨许贤妃说要替皇上分忧,替皇上照顾端王殿下,底下的奴才不懂事儿,没有禀报皇上。”
“这就是给朕分忧?”万俟谦尾音上挑,怒容骇人,“去把许贤妃叫过来。”
话音刚落,许湘叶就在婢女的搀扶下,匆匆涌进太医院。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
听到这娇柔造作的声音,万俟谦凌厉的眼眸中浮现冷意。
许湘叶寻着万俟谦的身影,便三步并作两步顾不得仪容,直接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是想要替您照顾殿下,绝没有毒害殿下的心思。”
“是有人陷害臣妾。”许湘叶接过婢女手中原本掉落一地的糕点,“皇上,如果真的是臣妾,臣妾没理由做的这么明显啊!这就是臣妾给殿下所吃的东西……”
思量再三,她还是将这些东西给拿了过来。如果处理掉,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万俟谦冷着脸,指了个小太医,“查。”
许湘叶眼眶湿润,抿着唇小声抽泣,“皇上,毒害端王殿下的人,好歹毒的心,不仅害了殿下,还将此事赖在臣妾身上。”
魏行知站在万俟谦身后,手指摩挲着下巴,这许湘叶瞧着是蠢,可说的却也有道理。
哪有人把害人做的这么明显。
万俟谦阖了阖眸子,再睁眼时,蓦地射向端庄站着的程皖素,像是要从她镇定自若的神色中看出一点点破绽。
然而,程皖素只是双眉微蹙,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
“李多宝,去查许贤妃的住处,还有这糕点都经了谁的手,给朕查的清清楚楚。”
程皖素走到万俟谦身侧,“魏大人恰好就碰见了这事儿,还真是巧。”
魏行知淡淡的看向她。
程皖素朝着魏行知浅浅一笑,“若不是魏大人,只怕殿下现在连医治的机会都没有,本宫替皇上多谢魏大人。”
魏行知微微颔首,“娘娘客气了。”
厢房的门被拉来,太医院院首李怀隐神色略略有些凝重,“微臣参见皇上,娘娘。”
万俟谦阴着脸道,“不必多礼,宥儿如何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李怀隐身上。
李怀隐关上了厢房的门,眉头紧凑,捋着自己垂至脖子的山羊胡,“殿下是服用了淮阴草,这种草的草汁有剧毒,少量服用会腹部抽痛,心脉受损,大量服用,则会抽搐至死。”
魏行知额头青筋跳了一下,大人尚且如此。
端王还是个不足六岁的孩子。
“那端王殿下现在有生命危险吗?”
李怀隐看了一眼魏行知,“还好魏大人送来的及时,臣给殿下施了针,通了六脉,殿下发了汗,散了些毒性,暂时无大碍。”
魏行知松了口气,“那就行。”
“不过……”李怀隐又道,“端王殿下是太后早产所生,先天不足,身子孱弱,日后还需好生调养。”
“朕进去看看他。”万俟谦虽然对太后没什么母子情分,但对原主这个小胞弟还是十分关怀的。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