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之间,少野感受到有一毛茸茸的东西撬开了他的嘴,灌进来一股粘稠又苦涩的液汁,那汁水顺着喉咙艰难的吞咽到肚子里,所过之处,整个食道火辣辣的,就像一口闷了一瓶二锅头,辛辣无比。
厚实的兽皮褥给了他无比温暖的感觉,整个空间暖意融融,伴随着噼里啪啦柴火燃烧产生的空爆声。
一切显得那么温馨,又那么怪异!
眼皮子重的仿佛灌了铅,仅凭周遭感受,少野摸不清这是幻觉还是已经升入天堂。
反正无论哪一种情况,对他来说都没差,他费力的试图调整睡姿,微微打开一道缝隙的眼帘里映入的是第三种他不曾预料到的情况。
一张毛茸茸的大脸,龇牙咧嘴朝着他笑,这一刻,悚然的少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此嗝屁过去。
这是什么样惊世骇俗的导演搞出的一幕如此诡异惊悚的剧情!脑洞之大冠绝中外。
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不可思议的望着周遭的一切,这是个陌生的环境,周围都是石壁,猜测在一个人工开凿和自然创造相结合的石窟内,房间大概二十几个平方大小,正中间一个火塘,挂着一壶陶罐,咕咚咕咚煮着什么,石窟房间内装饰极其简单粗犷,野兽头盖骨,腿骨摆设成一个个奇怪又透露着神秘色彩的造型,挂在墙壁上,上面一个个血色符文透露着诡异,左侧靠墙一块天然巨石,上面人工推磨过,光滑细腻,做成了一张石床,铺设着绒毛和茅草,此刻少野正躺在此石床上,周边围着三四个毛茸茸,身形异常魁梧的人形怪物,一双双铜铃大的眼睛充满好奇与打量。
一位手持木质手杖的老态披毛怪走上前来,伸出满是褶皱的手,灵活的翻了翻少野的眼睛跟舌头,探了探额头,跟左手边一个年轻披毛怪,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那是一种古怪又熟悉的语言,听上去似乎跟原来世界同个语种,只是发音不同,特别像某种地方土话俚语。
看他们神情跟手势,这句话大概意思应该是烧退了,人已经救回来了,好好调养就行了。
是他们救了自己?少野有些难以置信,深受漂亮国大片洗脑的他觉得,自己此刻该待的地方应该在火塘上烘烤而不是以贵宾身份躺在床上休息。
年轻披毛怪小心翼翼的从煮沸的陶罐里勺出一碗面糊糊,侧身坐在床边,拿出一个巨大的骨勺,匀了匀面糊,吹拂去上面的热气,缓缓凑到少野嘴边。
它竟然在喂我吃东西!
少野觉得自己固有的思维模式正在被某种神秘的现象摧毁,重建,再摧毁,再重建。
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脑子里天翻地覆,现实里却很乖巧,像个懵懂的孩子,侧着脑袋,一口喝掉了勺子上的面糊。
味道很淡,粘稠又干涩,口感非常差劲,也尝不出是什么粮食煮出来的,有淡淡米的芳香,却无米面的口感。
咕噜咕噜的肚子不争气的嚷嚷着,此刻可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在年轻披毛怪的服侍下,少野吃了大半碗面糊。
肚子里有了东西,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但大病初愈,依然很虚弱。
长老打着手势,示意他先休息,带着其余两位族里的人先离开了,留下年轻披毛怪伺候。
整个房间就剩下两个家伙大眼瞪小眼,互相“对峙”着。
少野挣扎着起身斜靠在床上,脑子思绪有点混乱,但不妨碍他思考问题。他尝试着跟面前的“小”家伙沟通一下。
之所以将这个体型魁梧的披毛怪说成小家伙,是因为他眼神清澈纯净,透露着对这个世界满满的好奇,这种眼神不可能出现在沧桑之人的身上,只有那些即将面对社会的纯纯少年身上才有。
恶劣的环境或许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体格,改变不了一个人的认知。
少野大概估算对方年纪在十二至十四岁之间,这从对方稚嫩的脸庞可以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