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的小洞里苟延残喘三年,原本腼腆的少年郎变成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
三年来未有人知道他在此处。
这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呢?
苏灵沧欲上前,苏毓河一手横在她身前挡住,“阿沧,他疯了,我去看看。”语里语外透露着浓浓的关心。
“无碍。”苏灵沧莞尔,一步上前。
胡涛浑身沾染泥垢,瘦骨嶙峋得惊心,粗糙暗沉的手指早已坑坑洼洼,嘴里不停的念:“弟弟,回来,回来。”
直到眼前走来一双白色漂亮的绣鞋,淡青裙摆无风飘起,他懵懵懂懂抬起头,漂亮的女子眼中带着悲悯的凝视着他,而她身后站在的男人不善的盯着他。
他胆怯的往后缩了缩,心底无端浮起难堪,磕磕绊绊的低着头,慌乱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嘴唇下意识含着拇指,牙齿划过指腹,血味在口腔中弥漫,“弟弟,弟弟活过来。”
苏灵沧蹲在他身上,放轻声音,“胡涛。”
胡涛咬拇指的动作加重了几分,眸光慌乱的蜷缩着身体,“不,不要,弟弟。”
苏灵沧眼底不忍,缓声道:“你弟弟明日日出前入葬,他很希望你能来送他一程。”
胡涛闻言浑然一颤,瞳孔骤缩,扭过头蠕动嘴唇,“他,他希望我……”语落,不待苏灵沧回答,他捂着脸失声痛哭,“我哪还有脸面对他,若不是我,他便不会死,怪我啊!”
果然没疯。
这是苏毓河的第一个想法,他诧异的看向苏灵沧,发现苏灵沧一脸平静,便开始明白了。
也是,若真的疯了,又怎么做到在这儿活了三年又无人知?
分明是在惩罚自我。
胡涛与她差不多大,偏偏哭得跟个孩子似的,苏灵沧于心不忍,欲要抬手安抚他,但悬在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去,“胡虎让我给你捎一句话。”
“人各有命,该走的莫强留,该留的莫轻贱自身。”
胡涛垂落双手,怔然的望着她,喃喃:“你如何,如何见到他?”
“因为……”苏灵沧的视线落在他手上的帕子,淡然的笑了笑,“他看你这般模样,放心不下,终日留在你与他们身边,他担心你会就此消沉,一直在等有缘人来帮他劝解你。”
苏灵沧不忍说出胡虎是被束缚于他们身边,差点铸成大错,她说完后,起身道:“明日日出前,他便要离开了。”
“不,不会的,他会活过来的。”胡涛攥紧帕子,神神叨叨道,“他会活过来的,会活过来,不会走的。”语落,继续咬破手指,在帕中写下胡虎的名字。
苏灵沧见状,微微失神。
或许,胡虎留下,也不一定是因为那恶道人留下的这邪法罢。
苏灵沧心中沉闷得慌,转身离开。
苏毓河没有跟上苏灵沧,望着他恍然道:“胡家两老年迈,胡虎附在阿沧身上后,第一件事便是翻了土,砍了树,省得他们再劳累。”
“你这般自轻自贱,难怪胡虎离开不了。”
胡涛怔然的抬起头,“附,附身?”继而,他低下头喃喃,“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苏毓河没搭理他,朝苏灵沧喊:“阿沧等等我。”
又是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靓蓝的天空,繁星点点,轻风掠过,苏灵沧眯起眼睛坐在院子,苏毓河变成孩童的模样蹲在她脚旁。
苏毓河眼珠子转了转,软声道:“毓河是真的放心不下阿沧,这才跟来的,不是故意忤逆阿沧。”
苏灵沧闻言,眼底闪过笑意,倒是好笑,回来后她还没说话,苏毓河索性变成小孩儿来哄她,她便起了调侃的心思,故作不快的逗他。
“好了,变回来。”苏灵沧抬手揉揉他的头,“动不动变成小孩做甚?”
苏毓河没料到苏灵沧语气这般平和,好似她没生气,他起身变为成人,“阿沧